君漸行剛要擡手推門的動作因着他的話止住,下意識回頭看去,見溫疏晏恐懼無助的看着自己。
手還拉着被子,好似是在壓抑着恐懼一般。
看了片刻,他才應了一聲好然後推門出去。
屋外的雨又下大了幾分,外頭沒有點燈,看去時黑漆漆的,整片天地都融入了黑夜中。
涼意卷着雨水往屋裡撲,而随着門被關上,這股涼意随之消失。
溫疏晏眼中的無助驟然消失,就連方才還盈滿的淚水也都消失了。
他看着已經被關上的門又是一聲歎氣,也不知何時才能和君漸行雙修。
同時又拿了錦帕去擦自己脖子上殘留的水痕,不怎麼舒服,早知剛剛也該換個法子。
可惜他如今的模樣不易沐浴,最多也隻能拿熱水擦拭。
若是能多雙修幾次,他身上這些傷也能好的快些,那時便可沐浴了。
不由得轉頭看向桌邊的燭火,火光有些亮,将整間屋子都給照亮。
看了片刻,他才去看門口,怕是一時半會兒君漸行還回不來。
很清楚君漸行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吃到,至少需要他對自己動心,從之前半月就能看出。
若他當真是好色之徒,怕是從自己第一回撩撥開始就動手了。
可這期間他都從未有越矩之行,由此也能看出,要真想與他雙修,還需得與他心意相通才行。
外邊非常安靜,隻有雨聲傳來。
思慮了一會兒,他扶着床沿緩慢地從床上爬下,也未穿鞋子就一步步去了門口。
推開門,一陣寒風便直接拂了過來打在他的身上,将他的發絲都給吹亂了,細雨順勢往他的身上飄。
有些冷,但不至于受不了。
不過可能是很少出去,喉嚨略微有些不适,低頭咳嗽了兩聲。
果然他現在這具身子真是廢,怕是連凡人都不如。
又咳嗽了兩聲,他才扶着牆面循着記憶往外走。
一開始房門口還有些光,但随着他越走越遠,漸漸地光消失了,他的眼前也再次恢複了黑暗,什麼都看不到了。
唯一能依靠的也就隻有他扶着的牆面,耳中都是雨聲,有些嘈雜。
又往前走了一會兒,他聞到了煙火氣,知道應該快到廚房了。
身上冰涼,那些雨水此時已經打濕了他的衣裳。
站在原地他的手離開了牆面往旁邊走了一會兒,他這才又伸着手在半空中虛晃了兩下,然後用着焦急恐懼的聲音出聲,“君子,君子你在哪兒?”
甚至還為了營造自己恐懼無措的模樣,他故意踩空,腳下一個踉跄,他直接摔在了地上。
随即,他哭了起來,“君子你在哪兒,君子……”
正在熬藥的君漸行聽到了外邊傳來的聲音,一開始以為是雨聲,但很快他就聽到一聲慘叫之後便是哭聲。
頓時心中有了個猜測,他快速起身推門出去。
四下看了看,但并未看到什麼,實在是天太黑了。
但緊接着他又聽到哭聲,并且聲音是從地上傳來的,于是他又快速低頭,借着廚房内的光看去才發現溫疏晏竟然跌坐在那兒,滿是驚恐的在地上哭泣着。
哪裡還不明白剛剛那一聲慘叫是怎麼回事,定是溫疏晏摔倒傳來的。
瞧着溫疏晏如此恐懼的模樣,一遍遍喊着自己,他快步上前,“怎麼了,可是摔疼了?”
“君子?”溫疏晏似是從恐懼中回過神來,下一刻他還摸上了君漸行的下颌,想要确定是不是君漸行。
君漸行握住他的手,安撫道:“是我,怎麼出來了,有沒有摔疼。”說完去抱他。
溫疏晏也在他的應聲中再次哭了起來,直接撲到他的懷中,攥着他的衣裳,“君子我等了你好久,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邊說邊一個勁往他的懷中依偎,縮在他的頸窩處瑟瑟發抖。
“抱歉。”君漸行聽着他的哭聲不由出聲道歉,低眸安撫他。
又注意到懷中的人衣服都濕了,把人從地上抱了起來,回了卧室。
溫疏晏也順勢窩在他的懷中,摟着他的頸項,可憐巴巴的低聲哭泣。
這也讓君漸行不免有些自責,明知道溫疏晏害怕還讓他一個人待着。
從衣櫃中拿了幹淨的衣裳,他将溫疏晏放在床上,伸手準備去脫他的衣裳。
但在即将碰到他的衣裳時卻又回過神來,将衣服遞給溫疏晏,他道:“可以自己換衣服嗎?”
溫疏晏點頭,然後伸手去拿衣裳。
可才剛擡手他的手就垂了下來,臉色也白了不少,就好似剛剛的那一番舉動已經耗盡了他全身的力氣。
随後他輕輕搖頭,眼中清淚也落了下去,“對不起,君子。”
君漸行見此也沒再說什麼,而是小心翼翼的幫他換衣服,至于目光卻是幾次不敢落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