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句句刺人,竟是不知傷的何人心。
溫疏晏更是被這番話刺的有些亂了神,他道:“你說你是因為随意尋了一個,不是因為其他的?”
還是抱有一絲希望,希望眼前的人就是君子。
“不然绮夢主人以為是什麼,莫不是以為我逍遙門需要攀附你,绮夢主人未免把自己看的太過重要。”君漸行再次出聲,話音依舊是那般的冰冷,好像隻是說着極其尋常之事。
可看着溫疏晏眼中漸漸暗淡下去的亮光時,他的心卻又止不住的疼了起來。
為何失望,失望什麼,還是說他此行過來就是來看自己的,隻是拿夜明珠作為借口。
才這麼想着,他就看到溫疏晏身上的衣裳,他便覺得定不是來看自己的,可能就是嫌棄自己送的。
這珠子若是他那個徒兒送的,他想溫疏晏肯定高興的日夜都要拿在手上。
哼。
他冷哼了一聲,壓下自己心中的不适,道:“既然绮夢主人無事,那我便先行離開了,下回再有這種小事绮夢主人還是不要特意來一趟,以免讓人誤會,誤會我逍遙門惹你绮夢主人不高興了。”說完也不做停留,拂袖快步離開。
心裡很疼,甚至有些不想離開。
可是他清楚,若是自己不走,心會更疼,他真的快被溫疏晏逼瘋了。
本以為他是來尋自己的,卻不想隻是來問夜明珠,既然不要扔了便好,何必跑來讓人誤會。
剛出門就看到碧羽仙子還站在門口,眼中也都是好奇,他皺眉道:“今日執法堂很閑?”
碧羽仙子當然也聽到了裡邊的動靜,也知道人出來看到她肯定得刺她兩句,就是沒想到她連話都沒說這人就先開口了。
不愧是她大師兄,不高興了誰來都得被他陰陽兩句。
執法堂自然是不閑,隻是她比較好奇兩人到底是什麼事。
輕咳一聲,她道:“到也還行,既然有客人在,我便留下來招呼了。”
“那你繼續吧。”君漸行繞過她就要走。
碧羽仙子轉身,道:“掌門,那糕點……”
“扔了,反正他也不喜歡吃甜的。”君漸行皺着眉快步離開,溫疏晏什麼都是騙他的,連怕黑都是騙他的,那這喜歡吃甜的自然也不可能是真的。
騙子,騙子!
他和溫疏晏關系這般親近,親近到坦誠相待,日夜和他親昵,結果到頭來他的喜歡都是假的,他甚至不知道溫疏晏到底喜歡什麼,因為溫疏晏口中說出來的都是騙他的。
什麼怕黑,什麼喜歡甜的,都是騙他的。
快步回了自己的住所,他覺得再繼續在哪兒待下去,他可能真的會瘋。
回去後他看到桌上的請帖,氣惱之下他又把那張請帖給扔了。
可是看着地上那張請帖他腦海中又是溫疏晏,看着他落淚,忙又把請帖給撿了起來。
他落寞地坐在桌前,指腹輕輕撫摸請貼上溫疏晏的名字,輕喃道:“你這個騙子,他送的有什麼好,一件破衣服還不如我的夜明珠,虧我還從金蓮池裡給你撈來最亮的一顆。”
*
溫疏晏也在君漸行離開後落寞地坐了回去,目光又落在那顆夜明珠上。
本以為逍遙門掌門就是君子,送他夜明珠便是因為他曾和君子說過自己怕黑,所以他便送了自己會發光的夜明珠。
可此時聽到君漸行的解釋他才知不過就是自己遐想,君漸行送夜明珠僅僅隻是因為來的匆忙随意選的。
也對,夜明珠又不是稀有的東西,哪個門派沒有,出來急确實可能随意拿一個,而夜明珠生的好看,拿來送人也是好的。
一切都是他的自作多情,是啊,君子早就已經死了,而且是他殺得,又怎麼能活過來。
眼中的失望愈發的厲害,整個人都陷入了無盡的孤寂。
君子……我好像把他當成你了,你會怪我嗎?
會怪吧,他甚至把希望寄托在一個根本不可能的人身上,甚至還想要割了逍遙門掌門的頭,僅僅隻是因為他的臉和君子一樣。
可就算是割了又怎麼樣,那終究不是君子的臉,隻是,隻是相似罷了。
片刻後,他才拿着夜明珠起身離開,準備回绮夢崖去。
隻是绮夢崖好冷好安靜,他竟是又生出了幾分恐懼。
明明還在茅草屋時他日夜都想回绮夢崖去,可此時他卻又不敢去了。
走到門口時他看到了站在門邊的碧羽仙子,似是抱着最後的希望,他道:“君掌門,真的沒有同胞兄弟嗎?”
碧羽仙子搖了搖頭,也更好奇他們之間的事了,不過這事具體是什麼她也不知道,不好多問。
溫疏晏收回目光,自嘲一笑,自己又在做什麼呢。
為了個夜明珠千裡迢迢跑來,明明就知道不可能是,還要多問。
他再次去看碧羽仙子,然後将手上的盒子遞給她,道:“今日之事多有得罪,此物我不便收,希望仙子能交還給君掌門。”
碧羽仙子看着那個遞過來的盒子,她笑了笑,道:“绮夢主人不必放在心上,至于這禮既然是掌門送給你的便隻能由绮夢主人自行去退,我們去隻會引起更大的誤會,還望绮夢主人莫要怪罪,不若我帶绮夢主人去掌門的住所,可好?”
溫疏晏原是想既然退不了便罷了,可現在碧羽仙子又說帶他去找君漸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