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先忙,我去外面溜達一圈”。說是溜達,其實江疑隻是找個借口溜出來,不知怎麼,他呆在十二月身邊總有一種異樣的感覺,他還是不在屋子裡找不自在了,加上還有一件事他比較在意,趁着這時間正好去看看。
出了門江疑就朝着狗窩的位置走去,剛才進門的時候他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外面的犬吠聲那麼大,怎麼老李頭家裡這麼安靜,不過當時他隻顧着跟着十二月走,也沒往這邊看,現在一瞅,狗窩空空蕩蕩的,哪有小黑狗的蹤迹。
夭壽了夭壽了,江疑沿着村子找了一圈,也是沒看見小黑狗的蹤影,還撞見了阿滿,對方并未理睬他,側身經過的時候,江疑的手若有似無的碰了他一下,卻什麼聲音都沒有。
他回到老李頭的家,十二月正好推門出來。
“去哪兒了?”
“狗不見了。”
十二月蹙眉,“你去找狗了?”
“對啊,我覺得那小狗還挺可愛的,本來尋思沒人養了我帶走呢”,江疑看上去頗為惋惜。
“你喜歡狗?”
“也不是,哎呀沒有就算了”。
十二月垂眸不知道在想什麼,半晌,他說道:“你要是喜歡,以後我送你一隻,不過那隻狗,你還是别養了,跑了也好”。
“啊?”江疑沒明白是什麼意思,不過十二月說要送他一隻狗,他急忙拒絕,“别别别,我哪有時間養,回去還不知道死老頭會再給我什麼棘手的案子,好好的小狗别跟着我再餓死了”。
“那個,師父啊!”江疑欲言又止。
“想問什麼就問”。
“您……到底是什麼人啊!”
“你覺得我是什麼人?”
江疑心想,‘我要是知道還問你,要擱我說,我覺得你是妖怪,我也不敢說啊!’
十二月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你覺得我是妖怪嗎?”
“啊!”江疑尴尬的撓撓頭,心道,‘我覺得是’。
十二月翻手,掌心突然出現一塊令牌,上面隻有一個“拘”字。
“拘?”江疑大驚失色,“拘妖令,師父您是拘妖府的人?”
“現在還覺得做我徒弟虧了嗎?”
“不虧不虧”,江疑喜出望外,他一直以為拘妖府隻是存在于傳說之中,沒想到居然真的存在。
“那師父您也會教我拘妖的本事嗎?”
“自然”。
“那師父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
“先回屋休息,一會兒你陪我去海邊看看。”
“好”,江疑爽快的答應下來,又突然問道:“那個阿滿,我們不管了嗎?”
“蠱雕已死,他身上的控制術也就消失了,再說……”他目不轉睛的盯着江疑,“你不是已經見過他了”。
“嘿嘿”,江疑尴尬的笑了兩聲,“那個,我先回屋休息了”。
折騰了一夜,按理說江疑此時應該又困又累,可偏偏他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拘妖府這三個字一直萦繞在他的腦中。
傳言中,一千年前,大荒妖物橫行,人類的存活十分艱難,偶有身帶異能者,也成為了妖魔的獵物,為了保證人類的繁衍生息,昆侖山上的神祇繪制法陣,并有神以自身壓陣,将所有的妖物囚于法陣之中,自那日起,大荒便恢複了平靜,再沒有妖物傷人事件出現。不過為了維系平衡,也提防之後再有妖物誕生,便衍生出了拘妖府,府中神明皆持有拘妖令。
不過,自法陣落成之後便出現了另一樁怪事,那便是四時氣候常常紊亂,有時甚至夏天下雪,還有時隻有雷聲,但晴空萬裡也不見下雨。
敲門聲适時響起,打斷了江疑的思考,他起身開門,十二月似乎是沒有休息,那身淡藍色的衣衫十分整潔,絲毫沒有褶皺。
“要走了嗎?”
“你沒睡?”十二月看他半眯的雙眼,明顯是一副困倦的樣子。
“睡不着”,江疑如實答道。
十二月伸手在江疑額前輕輕一點,江疑便覺得滿身疲憊一掃而光,甚至連臉上和胳膊的傷口都沒有那麼疼了。
“好點嗎?”
“嗯,好多了,謝謝師父”。江疑扯出一個笑容,拉着十二月的胳膊,“那我們快走吧!”
雖說他不知道十二月去海邊要幹什麼,但昨晚剛出了蠱雕的事,十二月又是拘妖府的人,沒準是為了看看是不是有什麼後患之憂。
可令江疑沒想到的是,海邊熱鬧非凡,村長隔得老遠就看到了二人,忙跑過來打招呼。
“二位大人怎麼來了,正巧,我們在拜神打算出海,大人大駕光臨,這次出海一定會非常順利”。
江疑不解,拉過村長問道:“不是說最近海上常起風浪,怎麼還出海呢,萬一出事怎麼辦?”
村長也很為難,“這也是沒辦法,我們這是漁村,世代以打漁為生,頭些日子一直沒出海,可是賣菜也難以維持生計,加上最近村裡出的事,大家人心惶惶,如今妖怪已經被大人們除去,想來今日一定能風平浪靜”。
“可……”江疑還想在說什麼,但十二月制止了他。
等村長離去,江疑才反問十二月,“你為什麼阻止我,蠱雕食人,但是海上風浪又不是蠱雕所為,萬一今天……”
“你怎麼知道不是?”
江疑愣住,十二月解釋道:“蠱雕身帶雙翼,它上次也是将阿水抓到了海邊,如果它一直隐匿在這裡,以它雙翼展動的威力,造成海上風浪不是什麼難事”。
似是為了讓他安心,十二月拍了拍他的肩,“你擔心什麼,我不是在這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