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蠻很快便帶着調查到的消息回了這裡,江疑起身,就聽到他說,“主人,江捕快,我查到在這附近的寄死窯大概有幾十個,幾乎每隔一座山就會有5、6個,大部分的窯洞都是封死的狀态,有些是封死後又被重新打開的”。
“這是因為什麼?”江疑突然想到了一個令他頭皮發麻的可能,“該不會是被反複利用的吧!”
“有這種可能,而且雙照和蘇靈,大概率就是進入了這些窯洞才發現的真相”。
江疑一拳砸在了床上,“他們就這麼猖狂”。
蠻蠻知道他作為一個凡人,自然對妖物深惡痛絕,有這種反應也不奇怪,“凡人對未知事物的懼怕是刻在骨子裡的,隻要所謂的山神露露面,他們就會前赴後繼的将活人送到妖怪的口中,加之縣衙的縱容包庇……”
“十二月,我要去縣衙”。江疑說着就翻身下床,扯過十二月不由分說的往外走。
“等一下”,他眼神一動,大氅便從床上飛了過來,“先披上,我帶你去”。
江疑快速的将大氅披上,催促道:“穿好了,快走吧!”
縣衙所處的位置是在不遠處縣城的中央,十二月帶着江疑化成一道清風而至,卻在風中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氣。
江疑自然也注意到了,待二人落到城樓上,濃烈的腥氣直沖天靈蓋,他忍不住轉頭幹嘔,不敢去看城中的慘狀。
“這……”他嘴唇有些發白,十二月捂住他的雙眼,“别看了”。
城中血流成河,街道上橫七豎八的躺着屍體,仔細看去能發現那些人身上都少了些東西,傷口處呈現明顯的撕扯狀态。而且城中的房屋也不知道被什麼外力摧毀,隻餘殘垣斷壁。但是城中和之前一樣,沒有妖氣出現的痕迹。
“是……饕餮幹的嗎?”
十二月面色難得的冷峻,“江疑,我要下去看看還有沒有活口,你……”
“我和你一起”,江疑強忍着身體的不适,扒掉了十二月蓋在他眼睛上的手,“我沒事”。
十二月默不作聲,但在江疑的身邊劃出了風旋,借由風的流動緩釋江疑會嗅到的血腥氣。
主街上顯然沒有活人的氣息,江疑每走一步都能察覺腳下的沾粘,他悲憫于這些人的遭遇,卻又無可奈何。
二人很快來到縣衙,縣衙的大門已經掉了一半,另一半上也有幾道噴濺式的血迹,從門口一直到大堂,橫陳着5、6具屍體,且看他們的狀态,明顯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一劍割喉,大堂中央趴着的屍體身着官服,官帽則不知道丢到了哪裡,披頭散發的,正是此地的縣令。
江疑快走兩步,雙指并攏在他脖間探了下,面色凝重的搖了搖頭,十二月說道:“饕餮不會留下活口的”。
“但這些屍體上的傷痕并不像是饕餮撕咬造成的”。
江疑頹然的坐在地上,十二月怕他受涼急忙想将他拉起來,但江疑婉拒了,“你再去找找有沒有活口吧!我走不動了想歇一會兒”。
“想歇的話坐椅子上,我可以陪你”。
江疑搖搖頭,“不了,不用管我,你快去吧!”
見他如此堅持,十二月也隻得先離開,不過卻在走之前偷偷在他身邊留了一縷風,隻要江疑這邊有異動,他便能瞬間回來。
見他走遠,江疑便将右手放在了縣令的頭上,手鍊上垂下來的葉片正好落在他的額前,很快,江疑便進入到了他的靈識之中。
這是他手鍊獨有的一種能力,之前也利用這個方式讓阿水恢複過短暫的清醒,且這個方法并不損耗靈力,隻是,不能讓十二月知道罷了。
看到靈識之中的慘狀,江疑便皺緊了眉,靈識殘破不堪,隻餘點點微光,他利用手鍊的聚靈能力将殘損的靈識彙聚一處,好在,還能解答一些他的問題。
“你可是此地縣令?”
靈識中傳來細微的聲音,“是”。
“誰殺的你們?”
“是酸與大人,還有山神”。
“山神?是不是羊身虎齒,目在腋下的東西”。
“是”。
果然是饕餮,“他們為什麼要殺你們”。
“大人說,山神被妖物所傷,需要吃掉我們來恢複”。
妖物?江疑不禁想到,‘難不成是被十二月打傷了?’他當時看到十二月出現就暈了過去,根本不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麼。
“你們身上的劍傷是誰弄的?”
“是酸與大人,她……她有翅膀,一張開我們就死了”。
江疑瞬間意識到,是風!
“他們跑到哪裡去了?”
“不知道”。
江疑心想,‘也是,他們逃走的時候縣令都死了,怎麼可能會知道”。
“那除了寄死窯,附近還有什麼類似的東西嗎?比如,存放屍體或是祭祀活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