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等一下。”
江寂穿好鞋子出去,找趙茹拿男人的玉佩和銀票。
趙茹聽說人醒了,很高興,把東西拿給他。
江寂回到房間,蹲床邊,跟男人說道:“這是你身上的東西,一塊玉佩,還有四張銀票。除了這些和衣服,沒有其他的東西了,衣服我娘給你洗了,這些給你。”
江寂把玉佩和銀票遞給男人,男人接過來沒看銀票有多少,盯着那玉佩看。
“眼熟嗎?能想起來嗎?”江寂問。
男人搖頭。
“會想起來的。”江寂安慰了一句,然後繼續說,“哥們兒,是這樣啊,前天你高熱不止,還昏迷了,給你請了村裡的大夫,我家窮,大夫的醫藥費和看診費還沒有付。大夫還給你用了金瘡藥,你胸口劍傷才止了血,那藥很貴,大夫家剩下的金瘡藥全給你用了,所以一共要付給大夫五兩二錢的銀子。”
為了解釋之後男人需要吃的現代藥物,他又繼續道:“但是你傷口沒好轉,人也還昏迷,然後我昨天又去鎮上找了别的大夫,又花了五兩銀子才把你救醒了,同樣還沒付錢。”
男人聞言,把手裡的銀票全遞給他。
江寂愣了一下,從裡面拿了那張五十面額的,道:“這張就行,你看看,五十兩的。放心,剩餘的銀子我會拿回來給你。”
男人受傷沒什麼力氣,聲音很低:“你收着吧,我養傷還得勞煩你和你的家人。”
江寂代入自己想了想,猜男人可能是怕欠人情太多不好意思,怕他住得不安心,再說那些藥可是這邊沒有的,還有護理費夥食費,可不止五兩銀子。
“那行,雖然我救你也不圖你的錢,但給了錢你住着多少安心點,就當是照顧你的費用,我就收下了。”
男人點頭:“好,謝謝。”
江寂把五十兩銀票塞懷裡,“那你好生休養,記着不要亂動,你身上的傷口都很長,裂了會很麻煩。等下吃了早飯我再來給你傷口消毒塗藥。”
江北聽着他哥一頓說,眼睛睜得老大。
大哥啥時候這麼能說了?一下就收了人家幾十兩銀子,手不抖嗎?
江南也起來了,知道男人醒了,飛快穿好衣服,和江北一起站在五六尺開外的地方,好奇地看着男人。
江寂看見倆小家夥,下巴一擡,“江南江北,起來了就出去洗漱。”
“哦。”江南應了一聲,但是沒動,他還走近了幾步蹲下來看着男人,“叔叔,我叫江南,你叫什麼名字呀?”
江寂瞪眼:“叫什麼叔叔,叫哥哥。”
這男人比自己大不了幾歲,江南這一叫,自己平白比他矮了一輩。
“哦,哥哥。”江南非常聽話地改口。
江北扯了扯江南的胳膊,小聲說:“他不知道自己叫啥,大哥說他失憶啦。”
“啊?”江南頓時同情地看着男人,“你想不起來自己是誰了嗎?”
男人點點頭:“對。”
江寂拍拍兩人,“别問那麼多,去洗臉。”
“哦。”這下兩人出去了。
江寂起身要出去,看到男人又想起來,趕緊攔住他,“不是讓你别亂動嗎?”
男人醒來後一直很沉穩的俊臉上難得出現一點窘迫的神情,“我,内急。”
江寂一頓,眨眨眼,“哦,對,你昏迷了這麼久還沒上過茅房,大号還是小号?”
“什麼?”男人沒聽懂。
江寂拍了下腦袋,古代可能沒大号小号的說法,他換了個說法:“大便還是小便?”
男人俊俏白淨的臉上有些赧然:“……小便。”
“好,等着。”江寂起身,指着他道,“你别亂動,躺好了,大夫說的,從現在開始至少躺三天。”
不一會兒,江寂拿來個夜壺遞給男人:“要我幫你嗎?”
男人搖頭:“不用,麻煩你,回避一下?”
知道他是害羞了,江寂笑了笑,提醒道:“就躺着,别起來,你肚子上的傷口是最嚴重的,左胸口有道劍傷也很深,好不容易才止血的。”
“好。”
“用完叫我。”江寂出去了,還貼心地給他關上了門。
過了一會兒,裡面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江寂兄弟,可以進來了。”
江寂推門進去,夜壺就放在床邊,他拿起來,份量還挺重。
“直接叫我名字就行,等下給你端水來洗漱。”他去把窗戶開了半扇通風,“你蓋好被子,門我先開着了。”
“好,謝謝。”
“不用那麼客氣。”江寂拎着夜壺出去了。
這還是他第一次給别人倒夜壺,以前肯定覺得惡心極了,但穿過來短短幾天,他感覺自己的底線和忍耐力在一降再降。
果然人的忍耐力都是被環境逼出來的。
把夜壺倒了沖水洗幹淨,江寂回去洗漱。
趙茹把他拉到一邊,小聲問:“江北說那人失憶了?”
“對。”
“可憐見的。”趙茹感歎一聲,又問,“你收了人家很多銀子?”
“收了五十兩,除開給大夫的診費,還剩餘四十四兩八錢,他說讓我收着。”江寂道。
“他讓你收你就收啦?”趙茹一輩子都沒擁有過那麼多錢,心裡不安,“你收個五兩十兩的就行了,那麼多,不好。”
江寂安撫她:“娘,沒事的,他養傷也需要吃些有營養的,我們照顧好他就行了。而且,不收錢的話,他住着會不安心。”
趙茹還有些擔憂,想想又有些道理,被江寂幾句話安撫下來,就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