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施針讓沈思月醒了過來,一番望聞問切後,大夫松開了把脈的手,輕歎了一口氣,
“郎君本就郁結多年,如今更是氣急攻心,身體狀況急轉直下,可是再經不起這麼折騰一次了,需靜養啊。”
“這是疏肝解郁的方子,每日三餐前喝,這也隻是緩解,心病還是要心藥醫啊,等郎君身體恢複後,沒事多帶郎君外出遊走,看看風景,開解一下心情吧,哎。”
大夫寫着藥方,放在木桌上,唉聲歎氣地收拾着東西離開了,沈郎君這病治了這麼多年,人是越治越瘦,心病難醫啊。
“好,謝謝大夫,我會多注意的。”
柳綿把沈思月扶起,讓沈思月勉強倚坐着,沈思月也輕聲道:“又麻煩孫大夫奔波了。”
“沒有,這都是應該做的,郎君能養好身體才是最重要的,那我就先告辭了。”孫大夫作揖離開。
柳綿将沈思月背後掂好,拿着藥方跟着孫大夫出去了,“孫大夫,我送送您。”
出房後,柳綿那張漂亮的小臉神色凝重地看向孫大夫,“我爹親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他今日又咳血了。”
“不容樂觀,看看你爹親有什麼願望吧,能幫着實現點最好,說不定心情好了,那股兒郁氣一散,人就通了,也不知道你家什麼情況,今兒能把病人氣得提刀了,這麼多年一直在治也沒見好,沈郎君愁思太多于身體不易啊!你做兒女的好好想想怎麼哄人高興吧。”
孫大夫邊說邊搖頭,将大夫送走後,柳綿找到安禾,臉色很不好看,“查到是誰在爹親面前碎嘴了嗎?”
把人迅速抓起來,一人給了一個巴掌又賞了二十大闆以儆效尤,柳綿沉着臉道:
“下次再發生這種情況别怪我不留情面,你們都是跟在爹親身邊多年的人,爹親的身體狀況你們比我清楚,什麼話說得什麼話說不得都給我注意點,别仗着為我好的名頭亂嚼舌根,一切事情以爹親的身體為重明白了嗎?”
兩個哥兒小厮被打得腰部一片血肉模糊,還得被人架着給柳綿磕頭認錯,其他院中人皆是心下一驚,少爺平日對他們這些下人好,都讓他們忘了一切的前提是郎君了,少爺可并不是什麼好相與的,連老爺的面子都不給更何況是他們這些下人呢。
紛紛表明态度後,柳綿讓安禾照顧一下沈思月,他去藥房買藥。
安禾有些擔心地看着柳綿,“要不我去取吧?少爺你一個人外出不安全。”
府中成分複雜,柳成後院擡了一堆雜七雜八的人,這種進口的藥物柳綿完全不敢假以人手,哪怕是他最信任的安禾也不行,安禾會些武功,平日裡柳綿出門都跟在左右,但今天情況特殊,得有個信任的人看着爹親院中,柳綿看向安禾,“沒事的,幫我看好爹親,我相信你。”
安禾還是有些不放心,但看着柳綿認真的眼神,終是大聲應是,“好的,少爺請放心!”
柳綿被他吓一跳,瞪了他一眼,“穩重穩重,别天天大驚小怪的,我走了,照顧好爹親。”
安禾捂嘴噤聲點了點頭,“少爺要不要戴個鬥笠以防萬一?”
柳綿翻了個白眼,“你當你少爺是誰,出去還能被人綁了不成?”
那日小院争吵之後,樓谪在李家一衆老小陰毒憤恨的眼神下如願拿回樓家資産,今日進城是準備把那些野貨賣了,順便解決賭坊債務之事。
五百兩債務,先不說初來異世的樓谪拿不拿得出來,就算拿得出來樓谪也沒準備還這筆錢,要知道原身可算是死在賭坊手下。
樓谪先去鮮香客賣了那頭野豬,今日進門時就能感覺到門面與那日的不同竟然座無虛席,本來忙着招呼客人的齊玉看到樓谪更是喜笑顔開,眼都笑彎了。
“樓公子來了,歡迎歡迎。”齊玉在櫃台裡給樓谪招手,看到樓谪手上提的一個巨大的袋子捂嘴驚歎,“樓公子今日大豐收啊。”
上次對樓谪很冷淡的小二方圓也忙不疊地小跑過去,殷勤地将袋子接過,态度熱情地讓後來的幾個小二摸不着頭腦,樓谪就穿了身普通玄黑布衣,出了樣貌有些出衆外看不出哪裡特别,更别說手上提着的髒兮兮大布袋一看就是村裡來的人。
“嗬,這麼重。”接過東西的方圓整個人被袋子帶了下去,頗有些吃力才擡了起來,“這裡面是什麼啊樓公子,怎麼這麼重。”
方圓一路邊拖邊拉,完全沒有半點樓谪剛剛氣淡神閑的樣子。
樓谪想要自己拿但是被方圓咬牙躲過了,“沒事的,樓公子,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