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次日清晨,大家都好像約好了似的,日上三竿還沒有人舍得從帳篷裡出來。
江瑜起睡眠淺,率先醒過來,朦胧的睡眼第一看到的就是一隻修長的手,睡懵了就以為是自己的,試着控制也沒見動彈,難不成喝酒還能喝失靈了?
她就去捏那隻手,想試試自己是不是真沒感覺了,摸起來冰涼滑膩,仔細琢磨,便琢磨出不對了。
自己什麼時候尾指上帶了戒指?
她這才注意到身後突兀的存在,緩存的記憶這才湧入她腦子裡,她呆呆的回憶着祁晏聲昨晚說的話。
“你已經夠累了。“
“我希望你能在我面前開心點。“
在成年人的世界裡累是正常的,所以她越長大越沒人關心她累不累,她已經習慣了這樣生活,也不覺得這樣是錯的,她讨厭那些陳詞濫調,什麼你已經夠優秀了,可以了,什麼你對自己太嚴格了,而祁晏聲隻是說,希望她能更開心點。
她一時竟不知作何反應。
祁晏聲是被她捏醒的,太陽升空,帳篷裡就亮堂起來了,第一時間用空着的那隻手摸了手機看了時間就又丢回去,含糊的說:“才十點,再睡會吧,昂?“然後就埋進江瑜起肩窩裡,又睡過去了。
江瑜起下意識縮了一下肩膀,她沒睡回籠覺的習慣,又怕吵醒祁晏聲,又等了一會才小心翼翼的把祁晏聲壓在她腰上的手挪開,輕手輕腳的出去了。
插上充電寶,手機積攢了許多的消息叮叮當當的就響了起來,有江父的慰問消息,還有幾個未接來電,是江母的,江瑜起先回複了幾條消息,才走遠了些回撥過去。
江母的聲音沉沉的,“昨晚我給你打電話怎麼沒接?”
江瑜起揉了揉酸痛的眉心,解釋道:“山上信号不好,我就把手機放包裡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沒電了,對不起,媽媽。”
“怎麼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萬一有人有重要的事情聯絡你怎麼辦?而且你不是保證說會和我時刻保持聯絡嗎?你什麼時候學會騙人了?”
每次明明隻是一件小事,江母的上綱上線,難免讓江瑜起覺得疲憊。
“我們昨天爬山了,有點累,都休息的很早。”江瑜起試着跟她講道理,“隻是個意外。”
江母冷笑一聲道:“哪有那麼多借口,沒做到就是沒做到。瑜起,我是不是從小教你說過的話都要能做的到?”
每次到最後都會變這樣,不一樣的情景,一樣的話術,江瑜起認輸似的說那句對不起媽媽,即使她一上山就給江母發了短信報平安。江母的情緒變幻莫測,隻要江瑜起一認錯并再次做出承諾,她又會變回那個溫柔優雅的貴婦,“嗯,瑜起,我不是在怪你,你懂的對嗎?”
“是我讓您擔心了,對不起。”
“好,沒事的,以後不要在這樣讓人擔心了,媽媽想了一下,雖然是放假也不能太輕松,早點回來可以嗎?我和爸爸都很想你。”
“……好。”
電話挂斷,江瑜起如釋重負的塌下點腰,她跟江母說話時,即使人不在眼前也覺得精神緊繃。
她又看了眼時間,已經臨近十一點了,周圍陸續有人起床在外面閑聊,手機叮铛一聲,彈來了一條蔣政的消息,她點開一看,是蔣政問她起了沒的信息,她回頭一看,蔣政坐在營地前的椅子上喝着水。
還有點混沌的大腦閃爍出昨晚安芝珏的欲言又止和遲遲沒有回來的蔣政畫面,江瑜起心中有些猜測,如今碰見蔣政了肯定是要旁敲側擊的問問到底怎麼回事。
江瑜起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蔣政給她遞了杯熱水,貼心道:“早上起床喝杯熱水對腸胃好。”
“謝謝。”江瑜起捧着一次性杯捂手,狀似不經意問道:“昨晚過的怎麼樣?夜空很漂亮吧。”
蔣政看了她一眼,頓了一下才回答:“還不錯,我小時候在郊區的一個親戚家住過,覺得這裡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不知不覺就忘了時間,結果回來的時候你們都睡了。”
“看來是很美好的回憶,昨天你就在說。”江瑜起微笑的說:“我記得芝珏也對這個很感興趣。”
蔣政露出一個極淺的諷笑,不過一瞬,又變回他平時的樣子,“對,不過芝珏可能是爬山太累,就先回來了,現在還沒醒呢。“
他沒再說關于昨晚的事情,把話題引到别的事情,“我聽芝珏說,你參加了學校裡的奧數比賽,還拿了第一,很厲害呀,是對奧數感興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