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吧。”若久塵看出楚葵的擔憂，淡淡地說，“他是我叔叔，小時候也抱過我，父親母親作為門主都很忙，他還喂我吃過飯，帶我去放風筝……”

“雖然那時候我還不懂這些，但是我都記得，我記得幾位叔叔關系都很好，所以我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如果可以，我想親口問問他。”

“阿塵，”楚葵輕撫她的發頂，“有時候在結果面前，再多的理由都是蒼白的。”

“就算他說出一萬個情有可原的理由，也抵消不了他所做的事。你想問的，我會去幫你查清楚的，可我不想你徒增煩惱，更不要你因為什麼理由就去理解别人帶給你的傷痛，你明白嗎？”

楚葵還有事情瞞着她，若久塵心中有所察覺，如果是在今晚之前，她或許會故技重施再把話套出來，可現在她忽然不想問了。

有些累了，若久塵心想，也許她并不像自己以為的那麼厲害，是楚葵替她擋下了所有外界的困擾，讓她有了自己能和楚葵并肩作戰的錯覺。

結果到頭來，她不過是從楚葵嘴裡一件件逼問，沒有一件事是憑她自己的能力查到的，她所擁有的，是楚葵給的。

若久塵看着楚葵溫柔的眼睛，那雙眼裡透露出的是濃濃的關心與憐惜，她想，或許楚葵是上天派給她的港灣，隻要躲在她身後就見不到風雨。

就這樣吧，若久塵想。

她将頭埋入楚葵的肩窩，不想了，不問了，就讓她去處理吧，就連心底那剛剛發芽的一點點不甘，也熄滅在楚葵的懷中。

“楚葵，你會離開我嗎？”埋頭在楚葵懷裡的若久塵甕聲甕氣地說。

“不會。”楚葵當然不會離開，想也沒想便十分堅定地回答。

“那以後呢，你也是女子，你将來成婚了怎麼辦？”若久塵聲音裡忽然偷着一點委屈。

楚葵啞然失笑：“小小年紀，你怎麼就想着成婚了？”

若久塵撅起嘴：“我是說你。”

“不是一樣嗎，我們可是有婚約的，難道你還想嫁别人。”

若久塵一愣，顯然沒想到這個回答，腦袋在楚葵懷裡來回蹭了蹭，然後擡起來看着楚葵的下巴，眨巴着眼睛問道：“我們都是女子，也能成婚嗎？”

“難道你不想嫁我？那你想嫁誰？”楚葵笑着低頭看她。

若久塵憋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才後知後覺，楚葵這是犯規，她問的是兩個女子怎麼成婚，楚葵隻說她想嫁誰，她除了楚葵誰也不認識啊，當然說不過。

“為什麼是我嫁你，不能是你嫁給我嗎？”若盲生終于發現了華點。

楚葵樂呵呵地笑了兩聲，伸出食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好啊，那我嫁你。”

若久塵臉上又開始悄悄泛紅，幹脆不說話了，枕着楚葵閉上眼睛，心裡想着，娘，女兒不會沒人照顧了。

夜色已深，若久塵沉沉睡去，沒有再做噩夢，楚葵無聲地歎了一口氣，一種前所未有的迫切感從心底生出。

她需要變強，隻有變強，才能在未來阻止那些不該加諸于若久塵身上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