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沁伊沒打算讓孫瑾安還,但人家非要還,馬婠婠也不可能讓自己的朋友當冤大頭。
收好欠條,繼續吃飯。
過了片刻她才反應過來,“不是,我跟她也不熟啊。”
“什麼不熟?”
“……芹菜炒牛肉。”
沒想到孫瑾安回來的這麼快,馬婠婠沒再跟夏沁伊說什麼,用筷子戳了戳餐盤裡的牛肉,“你看,還有血紅蛋白呢。”
馬婠婠女士不喜歡吃生食,連去西餐廳都要吃全熟的牛排,孫瑾安看了一眼那牛肉,确實不太熟,便也沒懷疑什麼。
夏沁伊的餐桌上多了一副生面孔,難免引起其他人的好奇,似有若無的視線不斷飄來,換做其他人早覺得不自在了,三人卻依舊習以為常的吃着飯。
馬婠婠問起她以後的打算。
孫瑾安氣定神閑道,“放心,我有賺錢的門路。”
馬婠婠挑了一下眉,“什麼門路?”
對于普通大學生來說,要還的這筆錢,還真不是個小數目,更何況除了現有的債務,孫瑾安還要攢出下學年的學費生活費呢,她特别好奇孫瑾安會靠什麼賺錢。
畢竟一入攝門深似海,她手頭拮據,有機會的話也想賺點外快。
孫瑾安高深莫測地笑了笑,“明天你就知道了。”
馬婠婠見她賣起了關子,心下覺得好笑,想想這個問題似乎有些涉及隐私,便識趣不再追問。
隻随口說了一句:“現在我們也算是半個熟人了,你也别學姐學姐的叫了,叫我名字就行,叫沁伊也一樣,不然四個字四個字蹦,聽着怪累的。”
主要是有點肉麻。
别人都是學姐學姐的稱呼,頂多加個姓,聽起來還算正常,孫瑾安偏喜歡四個字地叫,聽起來怪甜膩的。私底下還好,大庭廣衆之下聽人這麼叫自己,莫名覺得有些難為情。
虧得夏沁伊還能面不改色。
“好呀,婠婠。”
在家的時候,孫瑾安沒少叫過媽媽名字,現在叫起來也相當順口。
不過看向夏沁伊的時候,她有點猶豫。
以前她跟夏阿姨撒嬌耍賴的時候,都是“伊伊——伊伊——”地叫,叫名字還是第一次,突然感覺有點别扭,又有點莫名的興奮。
心理建設一番後,女孩淡粉的唇角不自禁地上揚起來。
“夏沁伊。”
夏沁伊心一悸,擡眸瞬間,捕捉到那一抹略帶親昵的笑意。
她平靜地看向孫瑾安,烏黑漂亮的眸子裡,斂着波瀾不驚的淡漠。
孫瑾安本能地身子一凜,正襟危坐,繼而埋頭幹飯,假裝無事發生。
好冷。
今天食堂的空調是不是開太低了。
吃完飯趁夏沁伊去洗手的空隙,孫瑾安偷偷問了馬婠婠一句,關于學校論壇造謠的事。
馬婠婠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對此隻是心不在焉擺了擺手。
“一群陰溝裡的老鼠罷了,頂多濺點小水花,掀不起什麼風浪。”
夏沁伊性子雖冷,但不管是校方還是身邊的同學,對夏沁伊的品行是絕對信任的,況且今天一早,帖子就因無證造謠違反規則被封了。
孫瑾安想了想也是。
媽媽是典型的獅子女,要真有事,怎麼可能沉得住氣坐在這裡吃飯。
轉念又問:“那你昨晚那麼趕時間?”
馬婠婠:“哦,我本命的限量寫真發售了,着急回去發動親朋好友幫忙搶。”
孫瑾安:……
差點忘了,媽媽年輕的時候還是個飯圈女孩。
不過後來陰差陽錯進入演藝圈後,發現當年追的男神表面陽光帥氣,實則是個沉迷睡粉的pua大師,當場塌房,見識過娛樂圈的黑暗後,更是對所謂的明星濾鏡徹底碎了。
為此,媽媽還傷心了好一陣子。
該怎麼委婉地告訴她,高價搶購的男神寫真注定要被燒成一團灰燼呢?
孫瑾安看着面含春風的馬婠婠,欲言又止。
馬婠婠:?
……
一轉眼,為期十五天的大學軍訓生涯就要正式開啟了。
九月說是夏末,但對于南方而言,仍屬炎夏。
烈日當頭,沒人願意站在大太陽底下被當成鹹魚暴曬,于是在軍訓的前一晚,不少新生甚至都開始進行虔誠求雨的祈福活動。
一時之間,在接受唯物主義教育的校園裡,如雨後春筍一般湧現出大量信男信女。
孫瑾安的舍友也不例外。
宿舍的小陽台上擺着一張香案,張蔚一身道袍,玉冠束發,手裡揮着桃木劍念念有詞,加上她本就生于道觀,做起法來更是似模似樣。
先不論效果如何,反正一番操作下來,額頭冒汗,累得夠嗆。
林亦穿着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一身道童的衣服,頭發還梳成了兩個小圓髻,一邊拿着蒲扇給張蔚扇風,一邊緊緊盯着她擲在桌面上的五枚銅錢,急不可耐問道:“張天師,怎麼樣?明天會不會下雨?”
何語默也一言不發地看向張蔚,神色透着緊張。
張蔚眉頭緊鎖,沉吟半晌,才拳抵雙唇咳嗽一聲,緩緩說出一句:“天機不可洩露。”
林亦/何語默:???
合着折騰一晚上,都白折騰了?
見兩人差點破防,孫瑾安忍着笑,建議道:“要不,我們查一下天氣預報,看看氣象台有沒有檢測出張天師的求雨結果?”
林亦/何語默:有道理!
林亦打開天氣app,一道刺眼的光促使她緊捂雙眼,極其誇張地驚叫了一聲:“啊,我的眼睛……”
張蔚回頭看她:“怎麼了??”
林亦:“亮瞎了!”
張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