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被發現吧?”
“絕對不會。”
“你确定?要是被發現了,你可得把我撇幹淨,我可是第一次做這種事,頂多算從犯。”
“放心,沒問題的。”
“行,那我先把你的頭摘下來,你幫忙摘我的。”
“三二一,用力。”
咕噜噜噜——
兩顆頭滾落在地。
“呼!終于能喘口氣了。”
手機的手電筒功能亮起,映照出孫瑾安熱得绯紅的臉,她将手裡的兩支甜筒冰激淩遞了一支給馬婠婠。
“快吃,一會抓緊時間出去,不會被主管抓到的。”
馬婠婠也沒好到哪兒去,濕發貼着鬓角,略顯狼狽,她挪了一下坐在台階上的屁股,艱難道:“在這偷懶吃東西,虧你想得出來,樓道裡連個燈都沒有,你也不嫌慎得慌。”
十月的溪市滿城桂花香,可暑氣仍絲毫未消。
更何況是穿着密不透風的玩偶套裝在炎炎烈日裡站一下午,臨近傍晚的時候,馬婠婠實在是堅持不住了,眼看就要中暑。
迫于無奈,孫瑾安隻能找了個地方讓她休息。
孫瑾安咬了一口甜筒,冰涼的奶油順着喉嚨滑進胃裡,感覺到一絲涼爽,狐狸眼不自覺眯了起來。
“我也沒辦法,你沒來之前,我沒偷過懶,能找到這個地方已經不錯了。”
馬婠婠“嘿”了一聲,“這麼說,還是我把你給帶壞了?”
孫瑾安笑而不語,忙着吃甜筒。
馬婠婠翻了個白眼。
早知道扮玩偶這麼辛苦,她不如賴在家裡跟老馬讨價還價,起碼在家有空調吹。
原本她去給老爺子過壽,老馬答應她,隻要盡職盡責做好免費攝影師,剩下幾天假期就可以任由她滿世界撒歡兒。
一天拍攝,一天剪片,效率拉滿。
當晚,生日紀念合輯就發在了我愛我家的家族大群裡。
誰知道她的攝影技術突然得到了親戚朋友們的高度認可,紛紛找上她家老馬,讓她免費去給他們當旅拍攝影師。
老馬也是沒想到自家女兒能這麼出息。
對面一誇,他一高興,大手一揮說包在他女兒身上,完全沒有過問他閨女本人的意見。
于是,馬婠婠在張淑華女士的支持下,離家出走了。
反正家就在本市,什麼時候不能回去,非得受那氣?
回學校的當晚,她才忽然反應過來。
不是,老媽嘴上說支持,也沒給她打生活費啊!
還好,也不能這麼說,是恰好,跟孫瑾安一起兼職扮玩偶的同學不幸中暑了,于是她就抓住機會,毛遂自薦了。
不就是生活費?她也能掙!
然而,賺錢哪是想想就可以的,殘酷的社會終究給了她一個大耳刮子。
第一天就沒抗住太陽的嚴刑拷打,差點中暑暈過去。
馬婠婠咬了一口甜筒,突發感慨,“不行,我這也太慘了,必須得記錄下來。”
說完,她一隻手縮進玩偶的身體裡,在身上摸索了半天才掏出手機,還非常專業得調了一下相機設置,找了一個頗為自信的角度,連拍好幾張。
拍完還不滿意,碰了一下孫瑾安的手臂。
“來來來,一起拍,你腦袋上的汗沒我多,有個人作對比,這樣比較具有真實性。”
孫瑾安:……
倒是真不把她當外人。
吃完最後一口甜筒,孫瑾安配合馬婠婠拍了幾張。
結束後,馬婠婠打開相冊選照片。
“幫我挑挑,哪張好看?我要發朋友圈。”
孫瑾安湊過去一看,頓時語塞。
怎麼說呢。
昏暗深邃的通道裡,緊急出口牌散發着幽幽的綠光,兩個頭和身體比例嚴重不協調的奇怪生物并排而坐,面無表情的臉頰上透着或明或暗的詭異紅光。
乍一看,略有一絲絲的驚悚。
“确定要發?”
“怎麼?”馬婠婠側頭看她,“拍的不好嗎?”
“……也不是不好,就是……色調有點……奇怪?”
“不奇怪,咱這屬于賽博朋克迷幻風。”
孫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