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請吧。”一位管家模樣的人，見自家主人已走，便禮貌地下起了逐客令。

九霄與湘對視一眼，便也一并離開了。

昨日他二人聊天時，湘便已說道，她已派人給商會這位朱員外遞了拜會的帖子，看看是否能合作一番。雖然他們早就知道，自從上次他們拒絕了朱員外之後，朱員外十有八九是不會再給他們好臉色的——但當這一場景真實地發生在九霄和湘面前的時候，随之而來的還是隻有失望。

剛出朱家宅院，湘與九霄早已饑腸辘辘，于是他們便在附近随意找了個腳店，吃喝起來。

此時已近戌時，夜色茫茫，還下着鵝毛大雪，等他們從凰城回到春意，怕是要亥時了。

想起剛才，湘便一肚子怒氣：“沒想到這個朱員外架子還挺大，咱們從澤州港來凰城就要一個時辰，約咱們在晚飯時間商談，結果晾了咱們一個多時辰，得虧咱們早點到了，否則今晚咱們隻能露宿街頭了！”說罷，湘便大口飲了一碗熱湯驅寒。

“這件事讓我來吧。”九霄不似湘一樣豪爽，卻也被這寒冷拿捏住，端起一碗熱湯小口喝了起來。

“你覺得這事還有轉機？”湘夾了兩塊牛肉，大口吃了起來。雖說這味道無法跟虞嫂做的相提并論，但是叫她撐到回春意再填飽肚子，怕是有些高估了她的抵抗力了。

她，并不是一個能吃苦的人——從小她師傅便看透了她。

窗外天寒地凍，街上幾乎沒有什麼行人。這個腳店的位置剛好就跟朱家宅院隔着一條街，坐在二層窗戶旁，湘剛好能看到朱家宅院，燈火通明，跟這條街其他地方相比，對比分明。

“轉機說不準，但這種事比的不過就是耐心罷了。如果我們打算從朱員外這裡下手，那就看看誰先耗不起吧。”飯菜下肚，九霄周身才暖和了起來。他也望向了朱家宅院。

這裡，他曾經很熟悉。

“诶？”湘突然疑問了一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一處地方。

“怎麼？你不打算在朱員外這裡下手？”九霄以為湘是對這個計劃有疑問，直到他看到湘的眼神，順着目光過去，才發現湘是盯着朱家宅院的門口，站着一男一女。

正是上次湘在雪垆閣遇到的那兩個人。

“怎麼，你認識？”九霄問道。

“不認識，但是有一面之緣。他們去過春意，甚至對春意”，湘的眼珠轉了一下，似乎在回憶什麼，“可能有點超乎尋常的興趣。”

此時的九霄還不知道，他未來會跟這兩個人有什麼牽扯，隻是再看了兩眼，便轉移了話題：“最近王爺每日都會出現，可周邊的侍衛并不多。”

“你也注意到了，今天我才剛跟浮弦交代，讓雁頀、凜淵他們再多招點人，也可以為花魁大賽所用。”湘沉吟道，“另外，王爺身邊那兩個親信——應該會點功夫，雁頀應該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九霄并未回答，與湘舉杯對飲。

“走吧，再不走怕是沒有回澤州港的船了。”湘站起來，拍了拍身上，又抖了抖大氅。其實她本想着今晚就不回春意了，她二人随意在凰城找個客棧住一晚便是，沒必要當什麼風雪夜歸人。可九霄卻死擰着他那套道理，所以湘隻好盡快解決溫飽，努力趕上最後上船的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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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漂亮的煙花啊！爹娘你們快看！”船上一個總角年紀的孩子叫了起來，身邊的父母也随着他的叫聲一起擡頭看向天空。

湘被這聲音驚醒，揉了下惺忪睡眼，也一并望向天空。剛才她實在是有些乏了，便在船上閉目養神了起來，一不留神沒想到卻睡着了。

看她醒了過來，九霄便道：“還有半個時辰，不妨再睡會兒。”

湘隻愣愣地看着天空中的煙花，那煙花居然是紫色的，配合着繁星點點，異常絢麗。

“完了，我們晚了。”湘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