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有所不知,昨晚下了小雨,她正好染上了風寒,現在還在床上躺着,萬不敢來見王爺,萬一王爺也染上了風寒,可沒人擔待得起。”
“大膽!你千方萬計一直阻撓王爺,該當何罪!”伴鶴指着湘厲聲道,他跟湘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這女人對待王爺的态度總是讓他想立刻捉她歸案。
凝塵擡了擡手,示意伴鶴退下,又笑了笑,道:“聽說湘樓主心胸寬廣,想必不會在意我這小厮的胡言亂語,也斷不會千方百計的阻撓本王爺想做的事。”
伴鶴手中拿着劍想繼續護住王爺,卻還是被凝塵的一個眼神喝退,氣鼓鼓的退下,還不忘給湘幾記眼刀。
凝塵飲了口茶,頭微微仰起,俯視着湘。他深知若不是因為那位姑娘是湘的妹妹,她斷然不會這麼回答。他早已領略了湘八面玲珑的嘴上功夫,觸及家人,她如此不卑不亢,倒也算是個有骨氣的人。如此呵護妹妹,倒也值得讓他敬重一分。
有人如此護她,他也算安心。
“聽說令妹單名一個“隐”字,為何卻帶了一塊有“凰”字的玉佩?”凝塵不緊不慢地問道,他知道,如今這位樓主對他依舊有防備之心,想撬開她的嘴,還得先禮後兵。
“王爺有所不知,那玉佩是我妹妹随手撿到的,我們小戶人家,看見好的就想往身上揣。”湘也不想把關系弄得如此緊張,是敵是友還不清楚,那還是先當朋友。
看來從湘這裡,他是問不出什麼來了。凝塵話鋒一轉,道:“聽說花魁大賽辦的不錯,選花魁的那天本王也得來選一選,樓主可得加強一下防衛啊,到時候如果令妹也在,我再來道謝。”
湘不自覺皺了皺眉頭,又快速擠了個笑臉行了個禮,“看來王爺是想微服私訪,全都依仗着我這樓裡的護衛了,湘自然不會辜負王爺厚望。”
湘心裡有苦說不出,看來選花魁的那一天,無論如何都會出事。
王爺早已離開,湘還坐在連廊上苦苦冥思,連九霄走了上來她都沒有察覺。
“聽說王爺剛走?又給你出什麼難題了?”九霄帶來了一些櫻桃畢羅,他剛好餓了,聽人說湘跟王爺在此,便帶着點心過來看看發生了什麼。
“難題就是選花魁的那天他很可能會再次遇刺,讓我們加強一下防衛。”湘一臉愁容,點心看都沒看一眼。
“此話怎講?”王爺出行,随行護衛加上軍隊,誰還敢造次?九霄不解道。
“怕就怕他一個人都不帶。”湘娓娓道來,那位王爺的目的根本不是來選花魁,他是想借着選花魁的時候勾引刺客出來,把他們一網打盡。
九霄若有所思,湘也慢慢理清了這件事的脈絡,王爺分明就是想複刻一下上次被刺殺的情形。若有刺客,他必定準備好了随行護衛,刺客一來他便可以一網打盡。若是刺客并未出現,他也可以僞造刺客出現,借題發揮。更重要的是,他又一次提到了紫凰,莫非也想試探一下紫凰會不會救他?
一箭三雕,湘目前也隻能想到這三方面。她并不擔心樓内的防衛問題,她擔心的隻是萬一王爺再一次遇刺,會對春意有什麼影響,以及…紫凰。
雖然她早已安排紫凰離開澤州港,但她也并沒有十分的把握,畢竟她也摸不透紫凰到底要如何選擇。
不出湘的所料,凝塵的确是這麼想的。當他給伴鶴安排任務的時候,伴鶴腦子都要起包了。
什麼?!王爺竟然讓他刺殺王爺?
“王爺…伴鶴怎敢!”伴鶴語氣火急火燎,隻是焦急地看向王爺,身體還保持着行禮的姿勢。
“少來,你我練武的時候,本王又不是沒受過傷。”凝塵在伴鶴面前似乎是另一個人,跟在旁人面前那個陰沉的王爺完全判若兩人。
“一拳一掌哪能跟刀劍相提并論!”伴鶴瘋狂搖頭,身體也微微晃動起來。
“讓你刺殺,沒讓你下狠手,你擔心什麼,照我說的做就是了。”凝塵微微眨了眨眼,并沒有把伴鶴的話放在心上。
隻是他倒是沒想到,那個湘樓主竟然立刻能反應過來他的話,甚至好像已經看破了他的計劃。看來他不止碰到了一個硬骨頭,還碰到了一個嘴硬的人。
“小藍,你去查查那個叫隐的女子,是否還在春意。給我緊盯着她,關于她的事,我要事無巨細的知道。”
“是。”隻見那個叫小藍的年輕人,行了個禮,便匆匆離開。
“伴鶴,叫幾個人去宋禦醫府上守着,不要讓他發現,有什麼人去府上拜訪,我要一日一報。”凝塵揉了揉眼睛,回頭望向春意橫生,眼神逐漸冰冷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