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你自己逃吧,别管我了。”少年面色慘白,身體也是搖搖欲墜。
她倒是想,現在這巷子能是逃得出去的嗎?這華山的人果然不一般,惹事都得惹個大的,她閉上眼歎了口氣,一把将他推回籮筐裡,語氣堅硬道:“靠牆,躲着點。”
娘,保佑我吧。
說罷,抽出長刀。橫在胸前,這是準備起手的招式。
黑衣人們對視了一眼,随即舉起刀劍向易雪清揮來。
此時祭祀大殿上正載歌載舞,而遠處的巷子裡,樂聲已淡。隻聽得刀劍碰撞的叮鈴之聲,黑衣人縱使人多,但在這逼仄的巷子裡。他們到占不到多少優勢,黑衣人揮刀向易雪清砍來,易雪清長刀橫過,内力一震,把黑衣人擋了回去。刀法忽轉,又刺向了另一個黑衣人,那人應聲倒地。
一炷香時間過去,小巷裡已是屍體遍布,血也早已流出了小巷。縱使易雪清再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身上也多多少少帶了些傷。剩下的黑衣人也退回到巷口,目光冰冷的盯着易雪清,而易雪清經過長時間的巷戰,精神也開始有點渙散了。
忽的,易雪清感到背後有一股氣息逼近。
“小心!”少年急的大喊。
随着少年的聲音轉身,那人的刀已經揮下。閃身躲開已是不及,隻聽得一聲悶哼,黑衣人倒下。脖頸上插着一把飛刀。巷尾處,南靈一襲輕衣,背後是下元節的燈火,從她的身旁穿過照在易雪清的臉龐之上。
隻見她取下腰後别着的寒刺。擡手一個轉身,“唰唰”又是幾把飛刀,擊向正欲重新攻上的黑衣人。那黑衣人又被逼退回原位。南靈足尖輕躍,不過片刻,就已經站在易雪清身邊。
“就說嘛,方便能去那麼久。什麼情況這是?”南靈餘光瞟到半躺在籮筐堆裡的少年,這不是白天舞劍賣藝那個嗎。
易雪清長刀往袖彎處擦過,帶過血迹。又重新對準了前面那幾個黑衣人。
“說來話長,得先把他們解決掉再說。”
那些黑衣人見來了幫手,也不敢大意。紛紛一擁而上。但兩人配合默契,加之南靈時不時擡手就是一暗器。他們的人數也愈發減少。祭祀大典的禮樂結束,百姓也紛紛散去,而巷子裡也恢複了寂靜,隻聽得兩人氣喘籲籲的聲音。
“真可惜,跑了一個。”南靈有些咬牙恨到。
“此地不宜久留,快走。”沒有絲毫耽擱,易雪清扶起少年。三人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而巷子裡隻剩下了一地的屍體,直到打更人的一聲尖叫才劃破平靜。而他還沒來及跑出去通知人,就被人捂着嘴劃開了脖子,一群黑衣人從天而降,不消片刻那個巷子就被清理幹淨,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客棧内,南靈正給少年醫治,此時的他已然是昏迷不醒。
喬靈薇捂着嘴站在一旁,滿眼驚訝。
“這不是白天那個賣藝的嗎?怎麼了這是,他死了嗎?”
“他被人追殺,我們救了他。靈薇,你去外面守着,有什麼風吹草動告訴我們。”易雪清自己處理好身上的細傷,又把喬靈薇的刀扔給她。
“好。”喬靈薇接過刀,便去了門外。
易雪清摸了一下少年的額頭,有些冰涼,有些擔憂的問道:“怎麼樣,有的治嗎。”
南靈點了點頭說道:“放心吧,問題不大。腹部的傷雖然深了些,但是未傷及髒器。我給他上了止血的藥,性命應是無憂。話說這少年到底是誰啊,一賣藝的怎會招那麼多人追殺?”
易雪清道:“我也不清楚,我白天後面去找錢袋的時候,又遇到了他。他稱是華山弟子,我還誤會是他偷的我錢袋來着。晚上看祭祀的時候,我看見他從屋頂落了下來,一過去,就遇到那些黑衣人。”
南靈歎了一口氣道:“華山弟子?聽說他們是愛下山亂晃來着,那應該不是什麼壞人。剩下的,隻能等明天他醒了再問了。”
第二天清晨,歌吟是在一陣劇痛中醒來的。掀開被子,腹部的傷已經包紮好了,隻是傷口愈合還有些疼痛。環顧四周,發現這裡是一家客棧。
他好像是被昨天那個女子救了,正想着,“吱呀”一聲門開了,易雪清端着一碗湯藥走了進來。
“呀,你醒了。正好,這藥趁熱,快服下吧。”
歌吟接過易雪清的藥,道:“昨夜......謝謝你們救了我。在下華山弟子歌吟,敢問姑娘尊姓大名。”
“易雪清,我自海外浮洲島而來,至中原遊曆。話說你昨日為何被人追殺?”
歌吟怔了怔,回憶起昨天的場景。苦笑道:“我是倒黴,我欠了紅袖閣一個姑娘一筆銀子,昨日我去還錢。路過一處,發現幾個黑衣人抗着一個麻袋進了一個房間,我心下好奇,便跟了上去看,發現麻袋内竟是一具屍體。我還沒意識到他們想做什麼,好死不死就被發現了。結果他們一窩蜂出來追殺我,我邊打邊逃。腹部不小心被他們砍傷,到酹江月的時候,眼前一黑就載下去了。本來以為必死無疑了,所幸姑娘相救,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易雪清擺了擺手道:“小事一樁,昨日我冤枉了你,救你也當向你陪不是。隻是恐怕昨日那夥人隻是打手,昨夜有一個負傷逃走了。現在背後要殺你的人肯定坐不住,你把傷治的七七八八,就趕緊出金陵吧。”
歌吟點了點頭,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易雪清打斷。
“還沒吃東西吧,我去樓下給你端碗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