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的酒啊,大老遠就聞到了。”
花如玉見二人來了,立馬笑道:“就等你倆了,今天算你們有口福。我埋了二十年的桃花醉,今天開壇慶老白回來,你們啊也跟着沾光。”
二人也不客氣,剛剛坐下,便急吼吼的喊着倒酒。
“二十年的桃花醉,花姨,你一會可别怪我太能喝,從我手裡搶杯子哈。”南靈笑嘻嘻的從花如玉手裡接過酒杯。
花如玉斜了她一眼,嗔道:“鬼靈精。”
白雲間舉起酒杯朝花如玉碰了一下:“喝酒嘛,就是要人多熱鬧,盡興。”
“對對對,喝酒就是要盡興。”歌吟舉起酒杯打算将這二十年佳釀一飲而盡,卻不想出了一隻攔路手,硬生生截了下去。
喬靈薇把他一半的酒倒入自己的杯子裡,說道:“你受傷了,不要多喝酒。喝一半就夠了。”
“靈薇,你好像不怎麼喝酒的。”易雪清伸手又準備去端喬靈薇的酒杯,卻被她死死捂住。“喝一點沒事的。”
外面天色已暗,裡面燈火通明。數人圍坐在桌前,觥籌交錯間聽得宴宴笑意,天涯此時,月色正好。
第二日辰時。
南靈獨坐在居樂酒肆門口,她從早上便坐到了現在,易雪清從背後給她披了件衣服。
“可能不會來了。”
南靈沒有看她,眼神堅定的看着前方。
“她一定會來的。”昨日她走時看見那婦人握緊的雙拳,她知道,她會來。
易雪清單手托着腮,靠在桌上百般無賴的盯着前方坐得筆直的藍衣,他們現在最要緊的事是趕路,如果換她絕對不想浪費時間在一個不識人的瘋子上面。
她死纏着與南靈同行,隻因她習引夢術的身份,要帶她上島,至于她這個人,她并不在意。聽說她是醫谷百年難遇的學醫天才,若是一直專注藥石,恐怕早就成了醫谷首席弟子,也不會落得如今被處處排擠的局面。
偏偏要學這般不被所容的夢術,南靈,你到底為了什麼?
秋陽當空,街道遠處出現了幾個身影。王永被捆上了繩子,婦人牽着他,背後還跟着個老人。
“姑娘,我來了。”婦人向南靈屈了一禮。“你說的對,隻有一試才知是否有希望。我與公爹把我家相公帶來了。望姑娘盡力一治,不管成功與否。英娘都感激不盡。”
南靈點了點頭。“随我進來吧。”
内室關了門,王永也解了綁。英娘在外面來回焦急踱步,易雪清隻得不斷安慰她。可就連易雪清心裡也沒有底,一沒染心魔,二不識引夢,徹徹底底的門外漢。
腦海裡莫名回想起那日朔望林月下,她的那句:“天下總有藥石不治之疾吧。”就為了這個嗎?
英娘還在那裡來回踱着步,心中一時思緒擔憂過甚,竟腳步一虛,倒了下去。
易雪清晃了神,全然不知。還是她公爹一聲叫喊,才反應過來。
急忙過去接,卻有一雙素手先她一步接住了英娘。
花如玉把英娘扶到了座位上,又給她喂了一口茶,往她虎口上紮了一針才悠悠轉醒,又吩咐夥計把二人帶到後房休息。
看到被攙扶着,步子都漂浮的英娘,易雪清不禁喟然道:“她一定很愛她丈夫。”
“靈兒接治得了瘋病的人就是她丈夫嗎?”
易雪清點了點頭。
花如玉看着禁閉的内室,目光複雜。“她的引夢術已經學至如此了嗎,看來果然還是走了這條路。”
易雪清道:“我在醫谷時聽醫谷的弟子提起,目前整個醫谷。年輕弟子中,隻有南靈引夢有所成。我們浮洲一直所困的頑疾心魔,亦是她所主治。但,其實我也很好奇。我在醫谷聽到了一些往事,在醫谷對精神術中引夢控夢如此高壓下,她為何執意要習呢,上一個天才聽說被追殺到生死不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