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攥住她的手腕,想要先給她把脈,卻被易雪清一把揪住胸口衣襟:“幹嘛呢,給我打出内傷了,還不趕緊去給我找傷藥,珍珠都收了,還要我再付醫藥費嗎!?”
說罷,她便直接坐在原地打坐運功起來。晨雲落見狀也隻好囑咐她小心運功,他去去就回。
去去就回?易雪清擡眼見他走遠好,站起了身,一個縱身跳上圍牆,直往藏書閣方向去,你還是去久些吧。
華山之東,是華山藏書閣所在之處。易雪清早在這段時間内将華山布局摸了個透底,人員發布,巡邏時間。華山本就人不多,今日又是除夕,醉了酒的人多,這藏書閣以及周邊幾座閣樓今日是輪到歌吟巡邏,現在人被她放倒了,書閣外隻剩一個小少年守着,易雪清睬都不睬他一眼,一個鹞子翻身就從後窗潛進去了。
吹明火折子,火光掃過層層書閣,這裡的藏書量不次于她在醫谷看到的,不過她對醫書沒什麼興趣,對這些格外有興趣。瞧着,書閣裡堆積的藏書,她不免感歎,都凋零成這樣了,還保管着那麼大量的藏書,賣了多好,年都能過好些。
聽聞華山三大武功秘籍,《清風十三式》《清心訣》《清水訣》,名震江湖,在哪兒呢?
他們島上的武功秘籍都是藏在閣内最内層密室的,這裡會不會如此?她左敲敲右找找,硬是沒找到什麼密室,眼看着時間快過去了,氣得她一手打在閣子上的箱子上,疼的龇牙咧嘴。
而此時,這個格外堅硬的箱子吸引了她的注意,本着試試的心情,她摸出鐵絲撬開了鎖,果不其然......就在這兒呢,連着七八本亂七八糟的内經真經放在一起。
看着這麼赤裸裸放在箱子裡的秘籍,易雪清心想:這不遲早被偷嗎?
她也不多拿,《清風十三式》《清心訣》《清水訣》就這三了!
待晨雲落抱着一堆傷藥回來的時候,易雪清還在原地閉眼打坐,聽到動靜,她微微睜開眼,随手從他懷裡挑了兩瓶治内傷的藥服下,又随手将瓶子揣進懷裡。
“不介意我帶幾瓶走吧?”
見她無恙,晨雲落緩了一口氣:“随便拿。”
“放心,你也不虧。”她戳了戳他挂在腰間的珍珠笑道:“這是我們浮洲島貨真價實的海珍珠,小是小了點,但應該值些錢,這牆确實慘了些,好好修葺吧。”
晨雲落摸着珍珠點點頭:“你刀法挺不錯的,隻不過輸在氣息不穩。”
易雪清白了他一眼,還真是恭維她了,被他這樣打,能穩才怪。算了,東西都到手了,今天高興,不怪他了。
長刀順手插在雪裡,易雪清靠着牆,吐出一口濁氣。“晨雲落。”
“嗯?”
“我問你,當初在江南是不是這十年來,你第一次離開華山?”
晨雲落一愣,不知她為何會問這個。
他點點頭:“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如此重要還是沒多久就回來了。”
“你都是聽誰說的。”
易雪清歪了下頭笑道:“你們華山啊,從巡邏的到做飯的,都挺能聊的,我不想聽都不行。”
霎時間,面前握着劍的男人臉唰一下就垮了:“遲早宰了他們。”
易雪清打了個哈欠,将長刀從雪裡拔出。斂下眉眼,歎了口氣道:“有些事情,他們說不出來口,便讓我這個外人說。晨師兄啊,某些不争氣的小孩們已經長大了,你啊該幹嘛就幹嘛去,石獅子當久了會變妖怪的。”
說罷,她扛起長刀,晃晃悠悠的走回了房。這一晚上,真是要了命了。
雪,靜靜的依舊在下。一枚雪花合事宜的落入他的眼睛,晨雲落眨了眨眼,看向後面女子已經關上的木門。又看了看掌中小小潔白的珍珠,若有所思。海中珍珠?這東西賣了是不是有點可惜了。
清晨,一聲雞鳴聲起。
易雪清有些艱難的睜開眼睛,該死的公雞。
瞧了下天色,她才合眼不到兩個時辰。不過今日是辭行的時候,也不可再躺回去了。
推開房門,本打算盛點水清醒清醒。卻見門口,喬靈薇盤了腿抱坐在椅子上,目光楞楞地看着那堵牆。
“師姐,我們遭賊了。”
咳......
“呃,不是賊。是師姐昨夜練武的時候砍的。”為此,還賠上了自己腰間的珍珠。
“哦~”喬靈薇了然:“還是師姐厲害,我現在連粗淺的外功都隻學了一半。對了師姐。”女孩仰頭看向她問道:“我們可應該回浮洲了?”
喬靈薇知道自己身體的狀況,她不想再等了,該回浮洲了,易雪清撫着女孩柔順的頭發,是該回去了。
大年初一,是告别日。
南靈的雪蓮也收得差不多了,便與易雪清她們一起向華山辭了行。歌吟那小子鬧着要和她們一起走,說的冠冕堂皇,要再下山闖闖,曆練自己。卻被晨雲落一把扔到了後面,告知,他還欠了一個月的活沒幹完。
長風驿
晨雲落站在上方如剛來時候一般,這次,他來送行。
“你們一路順風,不過也不要忘了,我們華山有酒可溫喉,有雪可白頭。下次路過,記得上來,酒管夠。”
易雪清笑得真切:“行,我一定會再來,然後我們再打過,說不定下次就是我赢了。”
“哈哈”晨雲落其實也高興遇到一個能打的對手,也不知多久,他沒有與人這般痛快的打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