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靈:“......好看極了,這是我這輩子見過最美的舞蹈。”
易雪清嗔她一眼,又帶着警告意味看向晨雲落。
目光突然交彙,讓晨雲落一時有些發愣,舌頭竟然有些開始打結:“好......好看。”
易雪清突然落寞笑了笑:“其實我也會跳舞來着......算了,請你們喝酒。”
遠處,下了台元辭冰也走過來,直接給他們扔了幾壺酒。
“晨大俠,南醫師,浮洲之難幸得二位相救,今日高興,島上解了限酒令,我們不醉不歸!”
全島皆歡,也顧不得以前的限酒令,酒水送了一壇又一壇,不少灑進了海裡,不少弟子喝醉了酒,瘋得五迷三道的,酒後吐真言得罪人被追着打的,要展現武藝,結果刀切手了,就連一向穩重自持的元辭冰也醉了不少,穿着紅色的舞衣就拽着姚慕奇在篝火旁接着跳舞。
而易雪清隻是坐在沙灘上,最是能言的人卻默默飲着酒,一直靜靜的看着眼前一切。
至深夜,殘酒倒了一地,弟子們也就這樣七七八八倒在一起。
一陣海風吹來,睡在篝火旁的南靈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朦胧間她看見原本躺在沙灘上的易雪清突然晃晃悠悠站起了身,跌跌撞撞走到月下,仰面望月,緩緩伸出雙臂,婆娑起舞......
天光微熹,醉酒的易雪清朦朦胧胧睜開眼,發現自己睡在昨夜的祭台上,微微瞥眼瞧見自己身上蓋了件衣服,正想伸手去掀,卻發現自己雙手雙腳都被捆住,嘴也被封住,發懵的大腦立即清醒,望向四周,隻見晨雲落抱着劍坐在自己身旁,聽到動靜後掀了掀眼皮道:“醒了?”
她還以為自己獨獨給他下藥想要弄死他的事被發現了,心底一沉,卻見遠處南靈端了碗東西過來。把湯藥一放,直接給她松了綁,她還沒開口,就聽南靈幽幽歎息:“雪清啊,我算知道為什麼你們島上有限酒令了。”
“什麼意思?”易雪清捶捶腦袋,還是感覺眼前灰蒙蒙的。
“還記得你昨天都幹了些什麼嗎?”
“啊?”易雪清望着對面空空如也的沙灘,隻剩餘燼篝火,以及海上幾艘被燒成骨架子的行船。“這是怎麼回事?”
“你昨夜将海邊停的船給燒了,八艘。”
“啊?”
“你師姐去攔你,你打了她一拳。”
“啊!”
“又将她死死按在水裡,一起滾到海裡,上岸以後,我們好幾個人合力才給你捆起來,你都把晨雲落踹吐血了。”
易雪清;“......”
“唉~”南靈悲憫歎道:“你這酒量,真的以後算了吧。聽說你應該要被關禁閉,少也是一個月了,沒事,反正你應該關習慣了。”
頭疼勁上來,易雪清俯爬到祭台上,腦海裡零星閃過殘片記憶。
漆黑的海水裡,她想要試圖掙脫元辭冰的手,反被緊緊拽住往岸邊遊去,她怒斥自己竟然敢燒船,回去定要責罰,她卻說,卻說......
“燒船算什麼,我連長老都燒了。”
她怔怔轉過頭:“我師姐在哪兒?”
長老閣
易雪清走過去時,元辭冰正握着一隻灼燒過的鳳钗坐在廢墟之中:“小的時候,我父親就對我說,你是個禍害,遲早有一天會害死我。我不相信,你上島時就一直跟着我,我願意與你做這浮洲雙姝,大師姐和二師姐何必要你死我活。可你呢,從小到大,心思不正,每一次你犯禁海令,犯禁酒令,我都為你求情,哪怕你跟那東瀛武士勾結,給我下藥,隻要你沒走到那最後一步,我始終相信你可以救回來,如今你竟然膽大包天到把長老全殺了,那有一日你是不是真會殺了我?”
“那你覺得,我會殺你嗎?”海風吹起易雪清淩亂的發絲,蒙着她的雙眸,看不真切,隻有一張臉白得滲人。
“我不知道,可我一直在等你,你捅了那個東瀛武士,我很高興,我希望你能回來,可你卻二說不說自請去了月石島,你甯可流放去月石島,都不願意待在我身旁,回來就不管不顧要出海,易雪清,扪心自問,我元辭冰沒有哪一點對不起你,我隻盼望你能在我身旁做溫良的師妹,難道不好嗎?”
“誰要做你身旁溫良的師妹了!”她突然自嘲:“元辭冰,你确實沒做對不起我的事,可你的存在,就已經對不起我了。上島的時候,你就是高貴的長老之女,我是一個喪母的孤女,師尊明明答應我娘會收養我,而你父親卻大發慈悲似的讓師尊把我點給你做陪讀,是陪讀還是婢女啊。
他要讓我做你的影子,吃你吃剩的飯,為你守夜,教我習武也是為了護在你前面,我摔傷了自己,才求得師尊讓我入正殿。我不樂意做你的影子,我就成元閣主眼中的禍害了,就好像從一開始你們就覺得我就是一個卑劣低級的賤女,不能不安分。
我拼命習武,也拼命為島上抵禦海寇,可同樣是武學天才,你習武就是天賦異禀,衆望所歸。而我就是急功近利,遲早作繭自縛,這麼多年,你父親和島上那些老東西不都用品行低劣這四個字看我的嗎?好,如他們所願,我真做到了”
“所以你就能殺了他們嗎?他們可是島上長輩,師尊都不敢動他們,你這是欺師滅祖啊!”元辭冰難以置信她能做出此等恐怖之事,若是讓島上知道,她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