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關禁閉呢,那你剛剛去哪裡了?一身酒氣,也不怕我舉報你。”
南靈嘻嘻道:“你不會的。咱倆有點情誼的,話說你大晚上的來幹嘛?”
藏月拿出一個油紙包道:“前段時間我出去,遇到了幾個家鄉人。他們送了我一些腌制的牛羊肉,周邊幾個師姐妹分的差不多了,就差你了,趁着晚上給你送來。你也是慘,走的時候也沒跟我打聲招呼,一回來就關了禁閉,怪造孽的。”
南靈聳聳肩道:“我這叫什麼,葉眉可是挨了整整五十鞭。再者誰讓我用禁術來着,算是運氣好了,這要是擱上風掌門那會,你得去火刑架前送我。”
藏月道:“本來觀夢就是醫谷立派以來的術法,哪裡能稱為禁術。到底是風掌門霸道了些,引夢無罪,就是需要個被重新認可的機會。南......”
耳邊傳來淺淺的呼吸聲,醉酒的女子已經伏在案上熟睡。
藏月解下外套披在了女子身上,她緩緩靠近她輕聲呢喃道:“我來贈你一個機會。”
清晨,易雪清朦朦胧胧間就被一陣叮鈴咣啷的聲音吵醒,披上衣服走出房門一看。一個穿着皮甲的女子正站在院中,拿着工具敲打着個爐子。而蘇雲溪與漱玉詞皆站在一邊看的津津有味。
“這是在做什麼?”
“易姐姐你醒了?”蘇雲溪驚喜的拉着她過來介紹着:“有些藥榨取太過疲累麻煩,我與玉詞一路上思索幾天,終于想出這麼個冷爐子,專門請了藏月來做,又省時省力還減少浪費。”
易雪清看了一眼,确實是有些精妙,還挺聰明。
“好了。”藏月把爐子轉了過來:“過來看看。”
那女子轉過來的那一刻,易雪清有些愣住,女子一身皮甲,并非中原女子的裝束,再加上五官略深的面孔以及那雙琥珀色的眼睛。
她......是草原人。
蘇雲溪仔細看了又看,連連誇贊其手藝精湛。
待女子走後,易雪清問道:“藏月?她就是給你們修器具的藏月嗎?好似與你們醫谷其他女子不太一樣。”
“自是不一樣的。”蘇雲溪道:“藏月并非醫谷弟子,她也亦非中原人。前幾年有一個草原商隊路過江南,結果莫名其妙的染上了病。谷内醫師雖盡力救治,但還是接二連三都死了,就活了一個她。南師姐見她可憐便把她帶了回來,她習不會醫術,但卻有一雙修理器具的好手。平時有什麼東西壞了她都能修,醫谷弟子們也挺喜歡她的,因此便在谷内當了修理師。”
聽到是南靈帶回來的,又想起昨夜她所言。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往谷内帶孤女真是一脈相承。
江南,浣花村。
沈思風接過侍女遞來的清茶,刮上一刮看着杯中漂浮的茶葉杆,淺笑一聲說道:“到底是因水而生,依水而居的人,在中原那段日子還有些不适應,一回來便舒服許多。”
“若先生以後能入主醫谷,便不必去那内陸之地了。”對面花白胡子的老人拄着一根龍頭拐杖,直坐在交椅之上,面容威儀。
而他的面前則是一排排被捆綁的男男女女,孩童老人。他們,是這浣花村的村民。
沈思風神色冷淡道:“隻要教主支持,醫谷掌門之位,我沈思風拿的下。”他斜睨着老人,心想這楚懷信果真是個老狐狸,自己的丹藥配方皆已交出,那攝夢術那穆楚辭也沒少沾着,即便如此還再這裡揣着。
楚懷信撫了撫花白的胡須道:“自是信的過先生的,先生請放手一搏,我南教必将鼎力支持。隻不過待先生榮登掌門之時,醫谷......”
“是我的,也會是南教的。那麼請問教主,瘋人塔那邊可否妥當了?”
“我底下的人做事,自是精細。不出意外,過兩日先生便可登台了,醫谷内有内應會全力協助。”
“多謝教主。”
此時,人群中一個幼童正抓緊着母親的衣衫瑟瑟發抖,看着對面談笑風生的兩人,直覺更添寒意。
天色不早了,楚懷信無意在這小漁村多待,微微一撫袖起身:“我還有要事,便不陪先生了。這些人,便當是小小禮物贈與先生,鬼老七。”
“在。”
“帶些人留在這裡,配合先生行事。”
“是教主。”
馬車停在村外道上,穆楚辭小心翼翼将楚懷信扶上位置,簾幕落下之時那蒼老的手頓了頓:“辭兒。”
“父親。”
“沈思風此人雖有幾分才,但醫谷也不是可小觑的。他行他的,我們這邊也要做好準備,醫谷聖物,務必到手,隻有這樣,她才能夠回來,辭兒,莫要再讓我失望了。”
穆楚辭垂下頭顱,隐去神色,微微颌首道:“是,父親。”
浣花村内,村民裡相互抱着一起看着眼前持着武器的黑衣人們,誰能想到這些過路的客商,含了如此惡毒禍心,他們未曾打劫财物,究竟想要作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