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清......”阿曜的心裡也泛起了一絲愧疚,他沒有必要讓她沒事跑去送死。
晨雲落又道:“你連他的養子神夜你都未必打得過,更不要說......”
“但我還是要去。”女子清晰地話語擲地有聲,驚愣了在場幾人。
這已經不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事了。
易雪清從懷中掏出那把匕首,細細摩挲。“她視我為朋友,甯可送死都不願意殺我。那麼為了朋友,我甘願冒險。又不是一定要和他打,偷偷救個人而已,至于那個什麼殘春丸,人出來了帶到醫谷慢慢治呗。”
再者,她啊,是真不喜歡看見年輕人枉死。
殘春丸,聽到這三個字,北落神情變了變,看向旁邊的阿曜。
幾人見她如此,也不再多說什麼。晨雲落歎了口氣,沉沉道:“行吧,既然你執意如此。我們也隻好陪你一起去了。”
“你們不必......”
話還沒有說完,晨雲落的長劍便驟然飛出,貫穿身後一人胸膛。衆人驚訝回頭,才發現這是暗域的人。
“那麼多年,這裡的探子還是那麼差勁。”晨雲落半眯的眼眸劃過一絲殺意,淡淡道:“你以為這暗域真的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嗎?現在估計追殺我們的人已經出谷了,這已經不是必不必的問題了。現在我們所有人的眼前,隻有一條路了。”
“再說了。”南靈嫣然笑着摟過她的肩膀:“你不是說了嗎。為了朋友,甘願冒險。”
暗域·羅刹殿
“人派出去了?”
姚蓮舟跪在地上,點頭道:“回義父的話,已派人去搜尋。”
“嗯。”神夜于位上高坐撐着頭,眼神中盡是粼粼寒意:“我不想這些沒有禮貌活得太久,你也去吧。下手利落點,若不給些教訓,倒讓外面那些不知死活的小輩覺得我年老可欺了。”
“義父說笑,義父功力哪怕再過二十年,也不是外面那些人能企及的。”
“那你呢?”神夜偏頭一笑,瞧着跪在地上養子。“蓮舟,你呢?再過幾年能将我這把老骨頭趕下來?”
“兒子不敢。”姚蓮舟的頭低的更兇,快伏在了地面之上:“兒子永遠在父親之下,義父的手指哪兒子就在哪,永遠不會違背。”
神夜盯着下面那道身影,一時恍惚間似乎又回到了某個時光,那個同樣眉頭紋花的少女抱着他的手臂嬌笑道:“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大人,南教的人來了。”來人的聲音打散了回憶,神夜輕輕颌首,又沖姚蓮舟一擺手。“下去吧。”
“是。”走出大殿之時,姚蓮舟眼梢瞟向擦肩的一男一女,女子目光與他交彙,又忙不疊低了下去。
姚蓮舟不免蔑笑,同樣是不尊命令的叛徒,一個苟延殘活兩年搖身一變竟有了進這大殿的資格,另一個......
婆娑,我該說你是單純還是蠢呢?
幽谷僻靜,又地處深處,即使是炎炎烈日也甚少有陽光直射入谷。
姚蓮舟穿過長階,前面是送來情報的暗域探子。
“姚先生。”
姚蓮舟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知曉。
易雪清他們再次踏進幽谷領域,不過一踏入便頓感不對。一道利光襲來,刺破竹子穩穩被一隻大手接住,晨雲落眸光一閃又将暗器甩了回去。
姚蓮舟自空中落下,稍向在場的一睨,便是輕笑:“不是讓你們走了嗎?好不容易從這裡逃出去免得一死,怎又回來?不怕死嗎?特别是你,晨雲落,我義父可是點名要追殺你呢。”
他們認識?
易雪清看着兩人想起來之前救阿曜,也是跟着晨雲落闖進來。上次來不及多想,現在仔細想想,這人莫不是也跟暗域有點淵源。
晨雲落笑道:“暗域之主,怎會不怕?不過既然他都要追殺我了,倒不如直接先殺了他,以免後患。”
姚蓮舟着實沒有想到這人過了十年還是那麼狂妄,瞧着兩人神色不對,易雪清連忙站出來說道:“我們是為了去救婆娑。”
姚蓮舟微有驚色,但仍然冷下了性子道:“救她?你們去了會死。”
“不去,她會死。”
“師兄,你要攔我們嗎?”阿曜站在幾人前面,眼神無波無瀾。
對此姚蓮舟并沒有回答,隻是涼聲道:“你們似乎隻是萍水相逢,不過如此,就要闖一遭閻王殿嗎?”
“不是哦。”南靈道:“老實講,我不認識她。不過我從阿曜這裡知道暗域殘春丸的事情,生命是不能被操控的,活生生的人不是傀儡。她是一個想挺直了腰闆,站在陽光下活下去,我想,我們應該讓她這樣活下去。姚蓮舟,你應該也很想救她,哦不,很想救暗域裡那些不見天日的人吧。”
“你為什麼會那麼覺得?”姚蓮舟盯着眼前的藍衣女子,那樣的眼神,他曾在另一個人眼中見過。
“直覺,身為一個醫師的直覺。”
“你是醫谷的人?”
“是。”
“這樣啊。”姚蓮舟低頭笑了笑,手摸向腰間的利刃。
衆人驚覺,起身欲護住南靈。不過轉瞬,手中利刃向上飛舞......割穿了從後偷襲而來兩個殺手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