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神夜捏着匕首,無奈道:“我本來答應了某人留你半條命來着,偏生不知好歹,既然如此,你便......去死吧!”
血刀豎立而起,微一轉動,便破着血氣的風朝易雪清的胸膛刺來。
“雪清!”困于殺手群中的北落頓時驚懼大喊,身旁的林妍秀亦是瞪圓了雙眼。
她和他們都會死在這裡了。
“铛——”兩道身影站在易雪清身前,擋下了這奪命一擊。
“死老頭,沒聽見她說不了嗎?”
“聽力不好就去治啊!”
晨雲落咬牙一笑,一腳狠狠踢向神夜。神夜閃過,冷冷凝視着這張十多年未見的面孔:“雲落小子,你殺了烏斯和姚蓮舟嗎?”瞧着那種熟悉的臉,神夜竟生出了一絲怒氣:“那就拿你的血去祭他們吧。”言罷,便是淩厲一掌朝着他擊來,刹時,又被一把寒刺擋下。
易雪清睜開血色模糊的雙眼,紅色的光裡是兩道沖向神夜與之厮殺的身影。
果然來了啊。
“雪清。”阿曜将婆娑放下靠着柱子,轉身就要向他們奔來。
“别過來!”渾身鮮血的女子厲聲大吼,她知道現在的阿曜已經沒有了戰鬥的能力:“你還在那裡愣着幹什麼!?你忘了你來是幹什麼的!?你忘了我們來是要幹什麼的!?不要讓他得意!走。”她的聲音忽然變得溫柔下來,低低道:“走吧,讓我們這群蝼蟻,至少咬斷他一根線。讓你們這群傀儡,知道怎麼變成人。”
此話一出,圍攻北落的殺手們紛紛有了一瞬的怔住,他們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不是被牽着繩子的狗,亦不是被扯着線的傀儡。
他們,是人啊。
可是......他們如何能夠掙脫。
抱着這樣的猶豫,在與北落林妍秀的對戰也不覺松了下來。
北落壓力驟然減少,聽到易雪清的話後他難得爽朗笑了笑,對着他的方向朗聲道:“阿曜,走吧。”
阿曜怔了怔,看向人群中的北落,重傷的易雪清,還有拼命相博的晨雲落南靈......
他俯身背起婆娑,咽下喉嚨裡的悲鳴:“師姐,我帶你出去。”
“哈哈哈哈哈!”神夜大笑着,一手握住南靈寒刺,強勁的内力壓的南靈頓時動彈不得。不過反受了一招,南靈便感身上五髒六腑像是要爆裂開來。
“好久沒有聽到那麼好笑的笑話了,跑到别人的領域大言不慚。做人?哈哈,先擔心自己能不能當人吧。放心,等你們死後。”他瞥向與北落并肩作戰的林妍秀和背着婆娑的阿曜,寒聲道:“他們都逃不了。”
長劍淩空一式,迎面劈來,血刀橫空一擋,如千斤般猛烈的力道狠狠裹挾住晨雲落的招式。
七八招下來,晨雲落雙臂手骨隻覺壓力猛增,纏鬥之中隻能勉強護住要害,卻無法多進他一分。
該死,這熟悉的,該死的感覺。
像極了那一年拼了命的無能為力。
見晨雲落落了下風,南靈連忙摸出銀針朝神夜射去,隻一顆,便被掌風擊回,刺入南靈。
南靈猛然咳出一口血,強撐起身子,給自己紮上一針,又攻了上去。
不料神夜正好瞅準了晨雲落劍法錯處,一刀猛擊中他的肩部,當胸一腳,直接将他踢得倒飛出去。
又是一個旋身,血刀直接将南靈的右臂震裂了南靈右臂的骨頭,寒刺當即飛了出去,而南靈重重倒地,劇烈的疼痛讓她發不出一點聲音。
晨雲落見狀,驟然出劍,淩厲快狠,硬生生又與神夜過了十來招。這般威力,在江湖上任何一個門派皆是可以殺得七進七出的武功。
可惜,這裡是暗域。這個人是暗域之主,神夜。
神夜雙目嗜血,錯過一式,用了十成十的力道重擊晨雲落大穴,手裡的清風長劍悍然一顫,急倒轉劍柄,才避免了跟着主人一起血濺五步的下場。
晨雲落滾落在地,掙紮着撐起身體,卻狠狠吐出一大口血。
神夜垂眸,睨着地上的男人,似是帶了一絲憐憫道:“可憐的人啊,失去了師傅師弟,就連庇護的門派也是搖搖欲墜。當一隻苟且的看門犬不好嗎?非要給自己這點半死不活的人生找點什麼意義,可笑。你當年救不了任何人,現在亦然。你們這些廢刀能做什麼呢?齊之維死了,這次沒有人為你擋那一刀了!”
血刀鋒利驟起,如猛虎咆哮的殺招直攻向晨雲落的頭顱。
一聲沉悶的聲音響起,鮮紅的血一滴一滴落到長刀上,在寒光凜凜中滲出了詭異的顔色。易雪清雙手持着長刀,死死擋住殺氣淩冽的血刀,白刃相接處,嘴角流出的血正緩緩将其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