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
南靈剛提着藥箱出了門口,就看見一群孩子抱着把長刀做着俠客的遊戲。她連忙上去把跟着一起瘋玩的沅沅拽了下來。又順手把那長刀奪下來:“小孩子家家,玩那麼長的刀幹嘛,傷着怎麼辦?趕緊的,回去該吃飯了。”
南靈擡起手就把他們往回趕,一群不讓人省心的小兔崽子。待孩子們都進去以後,她才端詳起了手中的長刀,可隻一眼,她就愣住了。
玄色镂空的刀鞘甚是精緻,刀身鋒寒,銀光乍現。而刀柄上還挂着一株穗子,這穗子她已經見過無數次。
這是易雪清的刀!
為什麼會在這裡?難道她也在這裡?可她一向是長刀不離身的,莫非是遇到了什麼不測?她頓感後背一涼,不敢再想。
易雪清,你究竟去了哪裡?
“我覺得你還是穿紅衣好看。”十九托着下巴,仔細端詳着眼前的女子。
“是嗎?”易雪清給馬喂着草,頭也不擡道:“我也确實喜歡紅色,鮮活朝氣,在島上常年都穿紅衣。”
說起浮洲,想起自己如今這恢複健全的身體,忍不住笑道:“你們這浮洲心法啊,當真是奇效,比我這些年吃的任何藥,練的任何功都有用,以後啊我可真真要供起來了。”
易雪清垂眸,心道:可不是嘛,論心疾,他與浮洲相比,那是小巫見大巫,也不枉自己耗費内力給浮洲正名了,沒丢臉。
“話說你門派是海外的?那定是個仙島了,什麼時候我一定帶人上前拜拜,瞧瞧着世外蓬萊是何等模樣。”
易雪清聽此,手上不由頓了一下,清咳兩聲:“别吧,這上去可能就是個死。”
十九:......
不是仙島嗎?
“世子。”阿鴿忽然冒了出來,打破了這略顯尴尬的氣氛。他沖着十九一行禮,低聲道:“您讓我買的東西,帶回來了。”
十九聽此面上一喜,連忙轉身向後快步走去,邊走還邊沖着易雪清喊道:“你在那裡等我!我一會帶好東西給你。”
易雪清瞧着這人匆匆的身影,不禁笑了一聲,這就是皇室的世子嗎?
不過某一種程度而言,他們算仇人吧,以後還是離遠些好,若是一不小心被發現了身份,不得刀劍相向。
“易丫頭。”十九剛走沒一會,景先生又拿了壺酒過來。他上來就将壺口打開,徑直遞給了易雪清:“昨夜不小心喝了你那麼多酒,今日我給你陪上。夔州上好的女兒紅,我命人剛買來的,嘗嘗。”
易雪清看了一眼開了口的酒,手微微有些抖。她其實想說,這大白天的她不想喝酒,她又不是李太白,還得講究個白日放歌須縱酒,一會得騎馬呢。
她對自己酒量還是有點數的。
但口子都開了,這于老爺子盛情難卻,易雪清也不好推辭,隻得接過灌了一口。
“果然好酒,醇美芳澤,剩下的我帶着,晚上過夜喝,這幾天冷。”
景正則哈哈笑了起來:“丫頭,下次再見,我會請你喝更好的酒。”突然他話鋒一轉問道:“話說我從來沒有問過你為什麼會被追殺,幹的什麼事,會落河裡了。”
易雪清神色黯淡了一下,又故作輕松道:“害,能有什麼呢。全怪我這人太随心所欲了,我從海外過來,瞅瞅這中原武林。路上認識了幾個朋友,經曆了幾場厮殺,提升了一些武功。
然後,我就遇到了失散多久的親人,他讓我跟着他,但他做的事情不大行,武林不少人想砍他。可我一随心,覺得也沒什麼大不了,畢竟爺孫嘛,幹啥我都陪着他,就狠了狠心,離開了我的朋友。
結果過了一段時間,我發現我是真不太受得了,反正我已經習慣當孤兒了,幹嘛要過自己不喜歡過得的日子?所以,我就從他們那裡搶了他們盜走我朋友的靈珠,一溜煙跑了。
結果,運氣不行,讓他們追上了,一掌給我打河裡了。”此次此刻,易雪清仍然記得那天晚上煙無耽給自己的一掌,她時至今日也沒有明白,煙無耽為什麼要這麼做,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不是南教的人,可這樣,她又在為誰賣命呢?
景正則聽此微微歎了一聲:“人最可貴,便是要堅持本心。丫頭,看來你算是個可以信任的人,這樣我也就放心了。”
易雪清有些疑惑:“放心什麼?話說您不是讓我找東西,還沒說......”一陣天暈地旋襲來,隻麻得她一聲失力靠在了馬棚上。那酒不對,易雪清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擡起頭望向眼前的人:“你......”
話未說盡,便已失去意識軟軟癱倒在地。
“大人。”兩名護衛從後面冒了出來,跪在地上行禮道。
景正則面容冷峻,颌首道:“帶走吧,記得小心些,别磕着了。”
十九那邊取了長刀又匆匆跑了過來,正想看看女子的高興的神情。可走到了地方,才發現,馬在,人也在,隻不過喂馬的人換成了景正則。
十九上前拱了一禮:“景大人,雪清呢?”
景正則不輕不重的說道:“走了,說是去找個熟悉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