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收到這小子使勁瞟過來的眼神,李大娘輕啐一聲,但眼角還是忍不住帶笑去點這小子額頭,正想說回去就煮一鍋讓他帶回去。話未出口,噗通一聲,這小子滑了,柴木散了一地。
......
“哎呀,這雪裡怎麼還有顆鵝卵石。哪家的鳥銜過來的,遲早打了來吃。”
李大娘擡頭望了望天,這寒冬臘月,千山鳥飛絕的,她已經半個多月沒見着鳥了。
歎了一口氣,蹲下身子,便要跟着這個冒失鬼揀柴火,歌吟見狀,趕忙伸手一推:“不用不用,我來我來。”誰想力氣過大,李大娘結結實實地摔進了雪裡。
歌吟把手裡柴木一扔,趕忙就伸手過去:“對不起啊,大娘。我這就扶你起來。”
與此同時,茫茫大雪越下越大,忽聽得遠方淺淺馬蹄聲奔來,歌吟眨了眨眼睛,扭頭望去。遠處三道熟悉地身影由遠至近,逐漸落入自己眼中。
“晨師兄......易雪清......南靈。”許久未見故人,如此驟然出現在眼前,歌吟激動的當即起身跑過去,邊跑邊激動的大喊:“晨師兄!”
晨雲落翻身下馬,見到向自己沖來的歌吟,嘴角扯了扯,随後就是一個暴扣順道賞了一腿。把人踹到路邊後,才趕緊跑過去扶起剛剛被歌吟脫手又摔一次的胡大娘。
李大娘捂着生疼的後腰,連氣帶無奈的看了歌吟一眼,才咬牙切齒道:“我先回去塗塗藥酒,混小子,這柴你可得記得跟我送來。要不然我找上你華山去。你晨師兄可是回來了,少不得收拾你。”
看着胡大娘哎呦哎呦扶着腰走開,歌吟很是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才撐起眼皮子去看自家師兄:“晨師兄,你可算回來......你怎麼受傷了?”詫異的再一看,不僅晨雲落,連南靈易雪清身上都或多或少帶了點傷,這嘴角新鮮的傷口怎麼看都是這兩天的。
“你們是不是讓山匪打劫了,哪家的!快告訴我,我這就上山找人給你們報仇去。”
晨雲落陰沉着這張臉,沒有說話,而是略帶悲恨的瞟向易雪清。
明明都給她倒了米酒了,就是防着她喝多了發瘋。結果這人倒好,大半夜跑到屋頂上抱着壇子喝,又唱又跳不說,還跟鳥比起了掌法。鬧得一客棧的人都清醒了,說她兩句不聽上去就給人一拳。
此時,南靈追恨的目光也到,喝個酒能得罪一客棧的人才也是少見了,害得他們為了她打了一晚上的群架。
按理來說,醫谷弟子這個名号是南靈素來自傲的名号。行走江湖遇着事了,隻要往上報,也是能擋擋的。昨天硬是不敢啊,那麼丢臉的事,傳出去她還怎麼混!整整一個晚上,樓上樓下,屋裡屋外,都是拜這位所賜。
歌吟是個直心眼,看不懂他們眼裡的“愛恨情仇”,瞅着這三個武功在江湖上也算得是屈指一數的人被打成這個樣子,當時就撸起袖子,一臉憤然往華山上沖:“這該死的山匪,才消停幾年,真當我們華山好欺負嗎!你們等着,我叫上漁師兄他們,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然而洶湧的怒氣還未澎湃出去,就被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死死按在原地。晨雲落斂了斂眼神,努力扯出一抹弧度:“不是山匪,隻是......摔的。行了,别問了,我有要事找掌門師姐,你把人家柴火撿好送過去,就回來吧。”
“摔的!?”歌吟音量陡然提高,很顯然他選擇性耳聾,抓着那兩個字一臉不可置信:“能摔成這樣?還三個人一起......”話音一頓,南靈已死死将他按跪入雪堆,一臉寒意:“就是摔的。”
歌吟悶了一口雪,還未站起來再問,一隻素手又把他按了回去,歌吟惱了掙紮起來,半分動不得。擡頭一看,昔日熟悉鳳目滿眼殺意,凜然到讓他不由往後一縮:“雪,雪清?”
“就是,摔的。”
女子說完,一臉心如死灰的放開他,跟着晨雲落他們朝着華山走去。
歌吟起身抖了抖身上的雪,回頭望着後面的千山萬徑,這到底那段路啊,那麼陡峭?
華山,易雪清三人剛走過長風驿便見大門口有一少女在打掃,身姿輕靈,瞧着十五六歲模樣,容顔嬌美,膚色白皙,着了一件蔥綠色皮襖,鮮豔的顔色稱得她即使在這寒風中也是秀麗可人。
這樣的佳麗,别說這風刮刀子的華山之上。即使江南也讓有這樣柔美的姑娘,聽到動靜,少女擡眸一瞧,似乎并不認識他們。
“你是?”
“你是?”
少女與晨雲落幾乎是異口同聲問道,華山大門口,不認識大師兄的倒是少見。
晨雲落見此倒也不惱,隻是微微笑道:“麻煩進去通報,晨雲落回來了。”
“晨雲落......”少女仔細念了念,才恍然大悟一拍手掌驚道:“是大師兄!大師兄回來了,大師兄回來了!”
易雪清歪頭看了看蹦蹦跳跳的小姑娘,忍不住嘴角也染上一抹笑:“上次來,怎麼沒瞧見這般伶俐可愛的小姑娘。”
晨雲落搖搖頭:“我也是第一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