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午逛街時為了嘗試做菜譜裡那幾道蜀地菜特意買的,應容許在吃辣方面有着莫名的自信,一律按照能辣得大多數人菊花殘滿地傷的規格買,眼下瞬間成了生化武器。
遭受此等酷刑,三個殺手表現的很堅韌,眼淚撲朔朔的落都不妨礙他們向窗逃竄的動作,應容許冷哼一聲,提起長槍,敲地鼠似的咣咣咣就是三棍下去。
楚留香揮開辣椒粉試探着睜開眼,看到的就是他收槍挺立的模樣,走廊燈火搖曳,照亮他的背影,宛若戰神再世。
戰神背對着他,深沉開口:“好聽嗎?好聽就是好頭!”
楚留香:“……”新交的小夥伴,為人有趣的同時還很奇特的樣子。
留楚留香在上面看管那幾個頭破血流的殺手,應容許自告奮勇跑到樓下,掌櫃躲在樓梯後探頭探腦,一眼就瞧見拎着一杆槍,手上還帶着血迹的應容許,吓得兩股戰戰:“客、客官有、有什麼需要?”
應容許要了兩大捆綁樁子的麻繩,從懷裡摸出一錠金子扔過去:“我房間打壞了,這是賠償。夠用麼?”
掌櫃接住金子,眼睛都亮了,連忙點頭:“夠!”
他開了客棧不少年,也不是沒遇到過江湖人在這打人毀物的情況,能拿到賠償的時候通常不多,更何況是一出手就這麼闊綽的。掌櫃驗了一下金子真假,連忙把它揣在懷裡,回到櫃台裡一窩,業務純熟的開始裝聾作啞。
應容許心裡憋着股氣,回去後把那三人當樁子用力綁在一塊兒,保準他們别說跳窗逃跑,就算是爬都爬不遠。
藥物的效果被做了本土化處理,吃下去也不像在遊戲裡那樣瞬間讓他活蹦亂跳,頂多止了血。楚留香幫他綁了繃帶,問道:“我看他們的武功套路都是殺人的法子,應當是殺手,阿許,你可有招惹過什麼人?”
“我就是無妄之災啊……”應容許長長歎氣,把途中如何碰到追命的事情和他說了,長籲短歎,“本以為跑掉就算完事了,哪成想這群人屬鬣狗的,鼻子好還記仇啊?”
追命,賬本……楚留香摸了摸鼻子,沒想到還有這麼巧的事。
江湖人都不愛和朝廷的人打交道,楚留香雖然不至于敵視朝廷,但也同樣如此。畢竟不管江湖人如何敬仰他,說他是“強盜中的大元帥,流氓中的佳公子”,也改變不了他是個盜賊的本質,所以通常能避着六扇門的人走還是避着點的。
但人總會有幾個跨越立場的朋友,追命和楚留香就是這樣的朋友。朋友辦案途中遇到他,聽說他想要盜走知春鎮錢員外的東西,當即提議他換個時間,好給追命去同鎮另一處府邸找賬本的動作打點掩護。
追命查案要的證據楚留香不好多插手,幫了那一把,他們二人也心有靈犀的沒去特意碰頭,一人揣着賬本火急火燎往回趕,另一人佯裝無關的賣掉錢員外不幹不淨得來的東西散财給家境貧寒的百姓。
那些官場上的人,發現不對後買兇殺人的舉動可真是比武林中人還要幹脆利落。
就是沒想到,最終被波及到的不是他,反而是半路殺出來的應容許。
楚留香看看地上三個人,應容許敲得重,但到底是習武之人,此時他們已經悠悠轉醒:“你打算拿他們怎麼辦?”
“要是之前的我,會把他們直接送到衙門吧。”應容許垂眸,長長的睫毛遮住眼瞳裡的神色,“但是現在……說真的,都被追到這來了,泥人尚有三分火氣,是可忍孰不可忍,叔能忍嬸也不同意啊……”
他歎息着,帶着一股子悲天憫人的味道,從懷中緩緩掏出一個顔色很不詳的黑紫色瓷瓶:“你們醒啦?恭喜你們,惹到我,你們算惹到火爆辣椒啦!”
“啵”的一聲輕響,應容許拔掉瓶塞,面帶慈悲的微笑,把瓶子裡晶瑩的藥粉均勻灑在三人頭頂。
在那三人眼裡,他背着光,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們,眼中閃爍着詭異的光。
“好好享受吧。”
挨到藥粉的頭頂在這樣詭異話語落下的瞬間泛起異樣的感覺,那感覺很快從頭頂蔓延到全身,三個受過專業訓練的殺手臉色一變,不約而同開啟了震動模式。
楚留香見狀欲言又止:“你給他們用了什麼藥?”
“自己做的一點小東西。”
應容許回首對他一笑,輕輕淺淺的,一如初見。
“但保證能讓他們的精神上留下不可磨滅的歡樂印記……”
抖成篩糠的三人在楚留香微蹙的眉頭下,終于忍不住發出了聲音:“嘻……”
……嘻?
三人:“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應容許抛了抛瓷瓶,笑容越擴越大,比地上那三個更像反派:“含笑九泉散,你們說不說?不說的話就可以成為史上最先把自己笑死的殺手了哦~”
楚留香:“……”
楚留香心情微妙:這人……大概可以競争一下天下第一的意外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