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病好了,方氏也回到了謝懷安的房中,她不想看到他倆在一起的樣子,便不再借口送補品去看謝懷安。
她看到三個娃讀書辛苦,便想着做些夜宵給他們吃。
她殺了三條鲫魚炖了湯,炖到一半的時候,方氏的貼身丫頭小如跟她說,這天太冷了,讓她弄些炭火送到後院給金氏。
“當時我沒有多想,反正鲫魚湯沒有好,炖在鍋裡不礙事,便撿了些炭火想要送給老太太,沒走多遠,我尋思着給你和壯哥兒再帶一些,便折了回去……”
結果她看到小如正朝鍋裡放東西。
“偷偷摸摸的,放些不幹不淨的東西,肯定是想害人呢!”
她很機警,知道窺破别人的陰私有可能遭緻殺身之禍,便悄悄地走開了。
給金氏送完炭火,她回到了廚房,小如已經走了。
她呆呆地看着一鍋魚湯,小如的背後是方氏,定然不會想害瑜哥兒,那麼她想害的不用想也是彥哥兒。
為了試探情況,她盛了一碗魚湯送到了謝子瑜的房間,她看到了方氏。
方氏說瑜哥兒正在鬧肚子,讓她把魚湯送給謝彥。
謝彥打斷了她:“以往你第一個都是送給誰的?”
桂香:“大都數時間都是先送給你和壯哥兒,有時想要跟你多說說話,便會先送給瑜哥兒……”
謝彥點了點頭,“那就好,你繼續。”
如果一直都是先送給後院,猛然間先送前院了,定然是不妥的。
她越走越感到不對勁,走到牆角的時候,她看到了一個野貓,靈機一動,把這魚倒在了牆角。
野貓撲了上去,沒吃幾口,便倒下了。
“當時,我上前踢了它幾下,一動不動的,吓壞我了!這要是給你吃下去,不就跟那野貓一樣嗎?”
她咽了一下吐沫,一臉的驚恐:“若是你死了,我也變成了殺人犯,老爺是典史,就是執法的,他第一個會把我抓起來…碎屍萬段!”
“她太狠毒了!她想借我的手除掉你,和我。”她說着一臉害怕的模樣。
時間很晚了,除了她,廚房也沒别人。
“雖然大家都知道我這魚湯是專門做給你們三個讀書人喝的,看到了也不會吃。但我心虛啊,怕有人誤喝魚湯緻死,到時候我有口難辯,便折到竈膛想要把那些魚湯給處理掉,沒想到……”
謝彥接着她往後說:“那些魚湯不見了!”
桂香點了點頭:“對,就是這樣,你怎麼知道?”
謝彥沒有正面回答她,“若是你現在回去看野貓的話,會發現野貓也不見了。”
桂香想了想:“懂了,她要針對的是你跟我……老爺是典史,她并不想把事情鬧大給老爺添堵。除了你我該死之外,她不想在府裡出人命官司讓老爺為難。”
謝彥苦笑了一下:“嚴格來說,她針對的是我。”
他的眼睛銳刀般地看向了桂香:“若是你想要去‘投誠’,她定然是歡迎的。”
“歡迎?她才不會歡迎呢?連你都能知道我對老爺的心思,她又如何不知?所以你不用擔心啦,我是不會去投誠的。”
謝彥點了點頭:“那好!她現在知道你窺破了她的心計,很有可能會為難你,你的日子恐怕不會那麼好過。”
桂香咬了咬牙:“不好過,也得熬,即便是死,也要死在謝家!”
謝彥:“……”這就是所謂的一往情深嗎?這便宜老爹除了相貌好之外有什麼值得留戀的?
桂香紅着臉低下了頭:“是我沒用,沒有勇氣去…勾引老爺…,早知如此,當初我就該豁出去!萬一以後死了,也值了!”
謝彥笑了笑,過了爬床最好時機,現在說這話還有何用?
桂香的眼睛閃了閃:“我們要不要把這事告訴老爺和你祖母?”
謝彥搖了搖頭,所有的證據都沒了,說了也是子虛烏有的事情,即便有證據,對方咬住自己不知情,倒打一把,反而讓桂香無法在謝府立足。
他沉吟了一會兒擡頭問:“依你看,竈間有沒有她的人?”
桂香:“暫時還沒有,竈間的人除了我之外,便是原本伺候你祖母的,都是一些她看不慣的人才會被貶去燒飯…,但以後…說不準會有人被收買…”
謝彥點了點頭,毒殺嫁禍旁人,坐收漁翁之利,是最好最直接的辦法,對方不會放棄這個辦法。
這次方氏沒有成功,暫時會收殓一些,等待時機。
——隻要時機一成熟,謝彥會再次被毒殺,那個時候,可能就沒有今天的好運氣了。
所以,必須先下手為強。
他拿起筆給南宮瑾寫了一封信,言簡意赅地說了今天“被方氏毒殺未遂”的經過,他沒有建議解決方法,而是提出了“讓大舅想辦法”。
南宮瑾能有何辦法?
謝彥笑了笑,用功名做要挾,一勞永逸,換了方氏!
寫完後,他把紙條卷了起來,然後拿起書桌上的泥叫叫,輕輕吹了幾下——這是他找秦路的暗号。
不一會兒便聽到了敲門聲,謝彥開了門,秦路閃了進來。
“什麼事?”秦路一轉眼看到桂香在屋裡,楞了楞。
“幫我傳個信給我大舅。”謝彥把卷起的信遞給了秦路。
秦路沒有多問,接過信來到院子的一角,把信綁到了鴿子的腿上,放飛了信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