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了,我記得薔兒當年把賣身契都給了她們,如今她也算是良民了。這些年來,她為我們家無償地做事,沒有給她銀兩,算是苛待了她了,她上位不久,貪的這些銀子也不足以抵她的工錢,你再給十兩銀子給她,讓她走吧!”
金氏說完這些,感覺乏了,歪在圈椅上,對方氏揮了揮手,方氏退了出去。
得到金氏的“許可”後,方氏覺得自己“高枕無憂”了。
被掃地出門的桂香拿着行禮來到學堂跟謝彥含淚道别。
謝彥了解情況之後,跟趙學正請了假帶着桂香去西衙見了謝懷安。
謝懷安正在跟同僚品茗吹牛,見謝彥和桂香過來嚯地站了起來指着謝彥責問:“你不去學堂到我這邊來幹什麼?!”
“我們有事情跟你說。”他說着用眼睛掃了掃謝懷安身後的那些同僚。
那些人很知趣地端着茶杯走開了。
桂香見不相幹的人走了,撲通一下跪了下來,把“小蘭誣陷她克扣菜銀的事情”說了一遍。
“老爺,我真的沒有克扣銀兩,我去買菜的時候都是貨比三家,讨價還價的别人都不想賣給我的時候,我才買呢……”
謝懷安捋了捋胡須:“那你可留有買菜時的單據?”
桂香低了頭:“我自己記了賬的。”
“賬單呢?”
桂香打開了包袱,從裡面拿出了小本子遞給了謝懷安。
謝懷安打開看了一會兒,大聲叫了一個小厮進來:“你去把衙門的菜單拿過來給我看看。”
沒多久,那小厮便把菜單拿了過來。
謝懷安對照了看了一盞茶的功夫。
他的眉頭越皺越深,啪的一聲把衙門的賬本摔給了那小厮,“這菜這麼貴嗎?好好自查一下!”
小厮撿了賬本灰溜溜地走開了。
謝懷安走過來親自扶起了桂香,聲音變的柔和:“夫人是個通情達理的人,你跟她好好說,她定然不會冤枉你。”
通情達理?!桂香和謝彥交換了一下眼神。
桂香弱弱地道:“夫人隻聽小蘭的,根本容不得我講話。”
她一邊說,一邊用手帕擦着淚水。
“還有這等事?”
桂香默不作聲,無言地同意了“有這等事”。
謝彥上前一步:“桂姨是良人,不是謝府中的奴婢,這事不能用家法來處置,如果小蘭舉報桂姨利用職務之便貪墨銀子屬實,就是犯法了,不能以家法私了,要公審,如果情況不屬實,那就是小蘭誣陷好人,我記得小蘭是永久的賣身契……誣陷好人的事情算什麼罪?那是典史的家事,可重可輕,就看典史怎麼發落了……”
謝懷安用拳頭捶了一下桌面,“你這小子,左一個典史又一個典史的,我是你老子!”
謝彥白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心裡想着“我是你祖宗!”
金氏生病期間,桂香雖然沒有爬上謝懷安的床,但對他噓寒問暖,讓他度過了那段難熬的時光。
他心裡很是感激,憑着直覺,他知道桂香對自己是有情義的,若不是礙于他對方氏“四十歲之前不納妾”的承諾,他倒是很想納了她的。
“走,回家!我替你做主!”謝懷安拉着桂香便往外走去。
突然間他想到謝彥還在這裡,随手拿了身邊的一個物件朝謝彥扔了過去:“還不去學堂!”
這物件沒扔到謝彥,倒是被飛過來的秦路截住了……
向晚的時候,謝彥下學回到家,得知謝懷安今日大展神威,利落地判了一樁家案。
桂香繼續做她的“廚房事務長”,負責買菜,可以直接向他彙報買菜情況。
小蘭誣陷好人,打了她十闆子,現在正躺在床上哼唧着,疼的難以走路。
這是謝懷安第一次使用“家法”,桂香很是感動,因為這是為她洗刷冤屈動用的家法……
“他為我破了例,我定不會辜負他。”桂香對謝彥這麼說的時候,眼睛裡滿是光彩。
謝彥:“……”戀愛中的女人是傻呢,還是傻呢?
不過那嬌羞的模樣倒是很有風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