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時末,明月高懸,竹影交映。
一群黑衣人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對面那人究竟何意,正當場面有點僵持之際,沈容隽擡起右手,揮退了手底下的黑衣人。
與此同時,一道清冷的“全部退下”傳入了言婼卿的耳中,月夜之下,她輕輕挑動眉頭,嘴角微微上揚,顯然心情不錯。
等所有黑衣人退下以後,沈容隽仍留在原處,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面前之人,見到言婼卿走上前以後,他主動後退一步,作了個請的姿勢
言婼卿見到對方竟然如此的知情識趣,如若不是她不宜暴露身份,她都想交了這個朋友。
于是,言婼卿沖着沈容隽抱了抱拳,便上前對着趙淮就是一頓猛輸出。
為了避免被人發現身份,言婼卿特意選擇踹了不會留下淤青的軟肉部分,并嚴格控制好了力度,這隻會讓趙淮多疼幾天,并不會傷筋動骨,當然也不會導緻殘疾之類的。
出完氣的言婼卿覺得她還是太仁慈了,不過她這氣也出完了,便收了腳下動作。
倏然間,一道的悶哼聲傳入到兩人的耳中,言婼卿暗道一聲不好,趙淮好像被她給踹醒了。
還沒等言婼卿掏出蒙汗藥去毒昏趙淮,她便看見身側的沈容隽直接下腳一踹,趙淮又昏死了過去。
見到沈容隽如此利索的動作,言婼卿隻想說一句,少俠好腳力。
眼見着她的事情已經全部搞定,言婼卿轉身便打算離去,還沒離開卻被身後的沈容隽給叫住了。
眼見着言婼卿要離開,也不知何時能再次遇見,沈容隽咬了咬後槽牙,鼓足勇氣,道:“姑娘,留步。”
聽到沈容隽的“姑娘”二字,言婼卿瞳孔有一瞬間的微縮,随即又恢複了往日淡然的模樣,心中卻在不斷地思索着,她何時暴露了身份。
見此,沈容隽走上前幾步,主動開口解釋道:“姑娘,我沒有什麼惡意,隻是想問姑娘個問題。”
原本言婼卿還懷疑眼前之人在詐她,如今聽到沈容隽提及的這番話,以及他這完全沒有僞裝過的原聲,她覺得自己應該是被人認出了女子身份。
隻見,言婼卿輕輕踮腳,便躍到了沈容隽的面前,輕聲道:“禮尚往來,我也想問少俠一個問題。”
聽着順着風傳來的聲音,望着近在咫尺的心上人,沈容隽的心砰砰亂跳,竟前所未有得快,即便如此,他還是盡可能自己的聲音保持鎮定,說道:“姑娘,你先問吧!”
離得這般近,即便沈容隽已經盡力去掩飾了,言婼卿卻還是注意到了沈容隽的緊張和不自然的神态。
不過,言婼卿此刻并不太好奇他為何如此緊張,而是開口問出了她最關心的問題。
“不知你是怎麼認出我是個女子?”言婼卿皺緊了眉頭。
她一直不曾開口說話,外表上更是做了深層次的僞裝。
無論是從身高還是從身材面貌上來看,這完完全全就是個男子的模樣,這麼久她從未被人認出身份,沒道理這次會被人認出。
況且,這次她還特意選擇了在夜裡行事,就是為了避免盛京城裡的人太過于眼尖,平白惹了事端,誤了大事。
聞言,沈容隽上下打量了言婼卿一眼,心中暗忖道:他能認出她,可不是靠的這些,隻要是她,他就能認出。
隻是這話說出來,沈容隽覺得言婼卿肯定不會相信他的說辭,說不定他可能還會因此挨揍。
想到言婼卿腳踹趙淮的那股利索勁,旁觀者雖然看着爽,沈容隽卻覺得他并不想體驗。
言婼卿望着一步之遙的沈容隽眼神之中盡是閃爍,并未懷疑對方在想措辭,隻以為他不好開口去說,便直接說道:“怎麼了?有話不妨直說。”
聞言,沈容隽咬了咬牙,開口胡扯道:“自幼我的夜視能力特别好,我方才無意間瞥見了姑娘的耳洞。”
聽到沈容隽的這個解釋,言婼卿的眼睛瞬間危險了起來,直接拆穿了沈容隽的胡扯之言,冷冰冰地怒斥道:“胡說,我的耳朵從未露出來過,你哪隻眼睛可以瞅見我的耳洞,不若挖出來,我幫你好好檢查一下。”
言婼卿并未否認她有耳洞,而是因為她來之前就做了全副武裝,絕對不會在此小事上露出馬腳,加上沈容隽眼神中的閃爍,她便猜測這絕對是對方是信口胡扯的。
聽到言婼卿這奶兇奶兇的話,沈容隽瞪大了眼睛,眼神之間盡是懷念。
前世,他還以為卿卿的性格變得和剛認識那會兒不一樣了,如今看來,原來卿卿一直是他熟知的卿卿啊,隻是他前世從未真正去了解過卿卿罷了。
“若是你再不說實話,信不信我說到做到。”言婼卿威脅道。
言婼卿雖然如此這般說,沈容隽卻一點都不害怕,他認識的卿卿最是善良,根本不會做出口中說出的事。
“其實,我方才的确騙了姑娘,我并不是夜視能力好,而是嗅覺尤其是的靈敏,自打姑娘一現身,我就嗅到了姑娘身上的桃花香,而男子的身上往往是臭汗味,不會有什麼馨香。”沈容隽說出了前世他判斷言婼卿身份的方法。
重生以後沈容隽好像就獲得了一項神奇的能力,隻要言婼卿出現在他的視線裡,他就知道是她。
聽到沈容隽口中提及的“桃花香”,言婼卿頓時明白了他為何不直接去說,又為何眼神閃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