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山曉隻知道一個自己名字叫遠山曉。其他東西都是靠五條悟給他查出來的。
不過對于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身世過往這點,少年看得很開。
一方面是,【身為穿越者不清楚這個世界自己的事很正常嘛。】
一方面是,【他早晚要死回自己那個安全世界的不必挂心俗塵。】
知道少年這兩個想法的五條悟:......
不就是神經病嗎?五條悟抿嘴深沉想道,能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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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山曉,父母雙亡,之前寄宿在叔父家讀書,隻是叔父一家也去世了,少年就辍學靠着長輩遺産宅家。目前五條悟已經拿過了他的學籍準備給他辦入學,順帶把他查到的少年身世扔給了那個還在一臉認真鑽研怎麼【死回去】的穿越者人設少年。
看到自己這個世界身份的遠山曉張大了嘴。
天煞孤星居然是我自己。看着自己關系人那欄一衆的灰色,遠山曉深沉想。
孤兒開局,這是經典穿越者人設。
隻是沒想到自己還是個小文盲。
遠山曉樂樂呵呵地像在看别人的故事一樣看着自己的檔案,還能心态不錯地想,現在自己義務教育都沒修滿就繼續去讀專科了,幸好他沒有爸媽,不然他爸媽腿都要給他打斷。
不過很快遠山曉嘴角的笑容又慢慢撇下。
他不去上這個專科,撿他回來的白發老師也要把他腿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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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山曉覺得自己這個新老師有點暴躁。
但是他不敢說。
但是他還很會安慰自己。
至少自己老師不是蟑螂蜘蛛也不是閃靈裡的惡鬼更不是吊在天花闆上的史萊姆咒靈。
至少他還是個人。
遠山曉想,這真是在這個恐怖世界裡最令人安慰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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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五條悟的“暴躁”有一半都是因為這個剛剛撿回來的少年。
少年未成年,沒有監護人,他要去給他辦學籍就隻能先把他挂在自己名下作為收養對象。
名下已經收養了伏黑姐弟的五條悟對此操作熟練。
而少年雖然也有叔父一家留給他的房子,但是怎麼也不肯回去了。
因為裡面天花闆上挂過咒靈。
少年說起這事時一把鼻涕一把淚幾乎又是揪着五條悟褲腿就要跪倒下去了。“不能回去——!你在房間裡看到了一隻蟑螂就說明裡面有一百萬隻蟑螂!!”
五條悟看着平時明明文靜腼腆沉穩但一到這種事上就會随地大小跪的少年忍不住掐了掐眉心。
但不管他怎麼解釋他房間裡的咒靈已經被清幹淨了少年都不肯回去。
死死攥着他的褲腳——有時候五條悟都會迷惑是不是自己反應能力變弱了,為什麼每次無下限都沒把少年抓住他褲腿的手彈開。
後面過了很久他才發現是少年無意識時就天賦異禀用他的術式在概念上【穿過】了他的無下限然後——成功攥住了他的褲腳把鼻涕眼淚擦在了上面、
五條悟試圖在自己被抓住褲腿時能夠作為一個好老師地欣慰仰頭:看吧,他就說他這個新學生術式很強吧——
但是實際上人果然很難這麼鎮靜。
“所以你不要把你的術式用在抓我大腿上啊你個小鬼!!!”
後面其實還有一些拉扯,比如五條悟氣上來了非要想帶着少年回他家看看裡面咒靈是不是都被他清幹淨了,隻是一提到要回那個【鬧過咒靈】的房間,少年就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了,過了會,少年又擡起頭來,用一種讓五條悟側目的堅定目光望着他,然後拿着刀——所以什麼時候拿的刀——抵在他自己的脖頸。
“老師,請不要逼我赴死。”
五條悟:......
五條悟尋思自己隻是讓他回家不是讓他回奈何吧。
在這一系列事件後,五條悟再看這位平時蒼白文靜的少年時已經不能正常視之了,一看到他就會小腿一緊。
五條悟深沉地想。他也是時候該進步了。
下次少年撲上來抓他褲腳時總要能一腳把人踹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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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雖然打打鬧鬧的,但是遠山曉和五條悟兩人都得到了想要的結果。
住在五條悟公寓有這位【最強】——雖然遠山曉不确定這是不是五條悟自封的——看護,遠山曉這幾天一個咒靈都沒遇到過了,每天安安穩穩入眠,醒來後就在鑽研南極之旅的旅遊團。
而五條悟,這幾天雖然身心俱疲,但好歹把這個小鬼的入學事宜跑完了,終于能把人一腳踹入高專了。
五條悟:......
之前帶惠時有這麼心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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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山曉一路都在絮絮叨叨地問着話。
“高專裡有沒有咒靈”、
“既然高專在山上那是不是蟲子很多啊。”
“我也需要去打咒靈嗎?啊?不會吧?”
“咒術師會殺蟲嗎?我看到蜘蛛和蟑螂就會死的。”
“這邊宿舍有蚊帳嗎?應該有吧?這裡可以用殺蟲劑嗎?咒術師會不會是不能殺生蟲子也不能殺的那類啊。”
少年被身前戴着墨鏡一路酷酷走着的白發青年扯着後衣領。一邊雙腳拖地地拖行着,一邊數着指頭在其後絮絮叨叨密密麻麻地說着話。
之所以拖着走則是在教學樓門口的時候少年撞見了夜蛾的那些咒骸,現在還被吓得脫力着。
等終于走到教室門口,五條悟才站定,熟練地把身後軟綿綿的人衣領一提,站直,然後掏出耳朵裡的棉花甩開。
“嗯?你剛剛說什麼?”
遠山曉:......
“哦——不說那就是沒事對吧。快快快,準備幾句自我介紹然後就去看看裡面未來的同學吧——”
啊??
自我介紹??
什麼自我介紹???
遠山曉腦海裡一下浮現出教室裡面安靜地坐滿了人然後等他一進去就唰唰目光全部盯他身上的場景、
不是、就這還做自我介紹??
這場面超——
“恐怖的啊......”
五條悟正在推着少年進門,而少年生生腳下犁地嵌地三尺也死死卡着門框不肯入内,不由沉默。
“......我真想知道你有什麼是不怕的。”
少年聞言就偷偷側頭瞥了眼五條悟,然後又垂下眼似乎有點不好意思。
五條悟挑眉。這是隻有他不怕的意思嗎。
少年就不好意思地低頭道。“其實老師你我也超怕。”
五條悟:......
沒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