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願意見我對不對?你還是那麼狠心,不管是四年前是現在……如果你不來見我,我就放更多證據出去,讓你感受我曾經的經曆!”
“……你是馮亮?”
“你沒有忘記我,你其實也喜歡我的對不對?我在你家門口等你,你……”
“挂電話。”顧延的聲音忽然插了進來。我才發現這語音通話默認是外放的,顧延都聽到了。
電話裡的人同樣聽到了顧延的聲音:“你那邊有人,你在和誰一起?是你男朋友嗎?子諾,明明是我先來的,如果你要丢下我,我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
“挂斷,立刻。”顧延又重複了一遍,我立刻就把通話挂斷了——不知道是電話裡的人太可怕,還是電話外的人太可怕。
馮亮又不斷彈我語音,我拒接三次後,直接把他拉黑了。這還是我黑名單裡的第一個人呢。
這時我發現顧延把車掉頭了:“要去哪?”
“回我家。”
“那随便找個地方放下我吧。”我以為顧延是怕馮亮太瘋了,不想送我回家。
“我說的是帶你回我家,今晚就在我家睡。你要是想跟那瘋子單挑,也要等腳好了,不然怕是沒法逃跑。”顧延似乎是生氣了,語氣都難得變重了些,嘲諷的味道倒是淡了。
可我根本不知道他為什麼生氣:“我去住酒店也行的。我一定會盡快跟他溝通好,不會耽誤工作……”
顧延看我一眼後,我感覺車速變快了。本來就沒開出多遠,這一下子又回到顧延家了。
顧延生氣了?
這個認知讓我心裡很忐忑,像一隻手把我的心髒捏着,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收緊。
沒法揣測對方心理的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溝通,所以等他關上門後,我直接問他:“延哥,你是生氣了嗎?”
“是。這難道不是該生氣的事?”顧延直視着我,唇抿緊。
我不太分得清他在生什麼氣,便率先移開了視線,不安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忽然,他微微彎下腰,尋上了我的視線:“别怕,我家很安全,你可以放心睡。”我感覺到他的手壓在我的頭頂,很輕地拍了拍——就像大人在安撫受驚的孩子。
如果要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溫柔。可是我不敢,也不能去要顧延的溫柔。現在我的心髒已經不受控制了,如果他再如曾經那般溫柔待我,那我還能好好活着嗎?
我上身微微後仰,顧延的手極輕微地頓了頓,就收回了手。
“這邊是客房,床上用品都齊全,還沒有人睡過。”顧延指了走廊左邊的房,我的視線卻不由自主地看向右邊——那是主卧。
“右邊是我的房間,你有事可以來敲我的門。”
之前和顧延睡一個房間的時候,明明都能好好入睡。可來到顧延家裡之後,就算一個人睡在客房裡,我還是覺得顧延的存在感高極了。
我在床上翻來覆去,不由自主地想起之前的一些畫面,身心都很焦躁。我覺得有些口渴,便又爬起來,小心翼翼打開門——
很好,燈都關着,顧延應該是睡了。
我撚手撚腳地走到客廳,輕手輕腳給自己裝杯水。水剛喝了一口,顧延的房門就被打開了。
因為沒有開燈,隻能靠外面的光線看清模糊的影子。顧延一時間沒有看到我,直直往我所在的方向走來——
窗外的光落在他身上,我發現他居然沒有穿衣服,隻在腰間圍了一條毛巾!
我把杯子放在桌子上,發出了清脆的撞擊聲。顧延的腳步一下子就停住,黑暗中更加幽深的目光射向我。
這時他距離我就一米的遠,我能看清他的肌肉上還挂着水珠,一陣陣涼意從他身上冒出來。
“這麼晚還洗冷水澡?”
“嗯。有些熱。”顧延的聲音比白天更沉,還有些沙啞。他也給自己裝了杯水,一口氣喝了一半。
他放下杯子,跟我一樣半靠在桌子上,我們之間隻有半臂的距離。他的身上沒有了沉穩的古龍水香,而是沐浴露的清香,與我今晚用的一模一樣。
我們維持着這個姿勢,在黑暗中沉默了許久。
不知過去多久,他重新拿起杯子,把剩下的水喝完。杯子落在桌子上時發出悶響,就像敲擊的不是桌子而是我的腦袋,讓我從這種莫名的氣氛中清醒過來。
“睡不着?”他的聲音沒那麼啞了,而是沉穩又帶着磁性。
“有一點……”
“那個瘋子的事會處理好的,你别怕。”
“我不怕。”他為什麼覺得我會怕呢?他不提醒我,我甚至都想不起這個人了。
我在黑暗中把頭轉向他,卻發現他的手緊捏着桌沿,幾乎握成了拳。
“嗯……早點睡,明天要上班。”他轉身回房。
“……我知道了。”這下子真的什麼氣氛都沒了。
第二天一早,我不是被鬧鐘叫醒的,而是何奇的電話——
“小諾,你又上熱搜了!還一下子上了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