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直播做菜怎麼樣?”
“倒也不是不行,不過隔着屏幕,觀衆也嘗不到味道,隻能看賣相了,你隻會做家常菜吧?”何疏還真給他出起主意。
“我看了幾個視頻,有些菜就是看起來工序複雜一點,原理跟家常菜差不多。”廣寒面色淡定,“開水白菜那些我也看會了,就是材料太貴,現在沒錢。”
一句沒錢,多麼現實。
何疏無語片刻:“那你先從家常菜開始嘗試吧,反正剛開始直播也沒人看,鳳鳳那個賬号正好拿去用,它下播的時候,你就直播做菜,現在有些觀衆閑着沒事就愛看那種二十四小時直播生活的,哪怕無聊都願意挂着,怎麼說也能給你加點人氣。”
廣寒還對“封建迷信”不死心:“真不能直播捉鬼嗎,我一天可以抓一個,比做菜擅長。”
何疏:“……這世上哪來那麼多鬼給你每天抓一個?”
廣寒:“可以捉了放,放了捉。”
何疏嘴角抽搐:“那你不如跟鬼簽約,讓他每天陪你演戲被你捉。”
廣寒還真考慮起來:“好像也不錯。”
何疏忍無可忍:“想什麼呢?!你想被查shui表嗎?鳳鳳那直播賬号還是用我名字注冊的,老子不想再進去蹲單間了!”
廣寒哦了一聲,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
他不說話的時候,有種讓人不自覺噤聲的氣場,正如何疏初次見到他,因沒想到自家對門還住着這麼一位人物,又被對方那句“你死期将近”震住,半晌失語,至今回不過神。
但相處久了就發現,此人一說話,這種印象就會全部粉碎飄飛。
何疏起初覺得他不像人,後來又覺得他像那些從小在深山野林長大,遠離塵世,對風俗世情一無所知的隐士高人,到現在,兩種印象逐漸混淆模糊,廣寒的來曆也就越發撲朔迷離。
相處得越久,對他了解越深,反而覺得此人身上迷霧團團,萦繞不去,永遠看不清真相。
“你已經盯着我看了四分五十八秒。”對方忽然出聲。
何疏翻了個白眼:“你一直留意我看了你這麼久,難道不是更關注我?”
廣寒點點頭:“我在看你身上還有沒有窅魔的印記。”
他不提窅魔還好,一提起來,何疏就想起那段被糾纏不放的黏膩記憶,那種渾身雞皮疙瘩寒毛直立的感覺立馬往上湧,隻覺整個人都不适起來。
何疏甚至沒意識到自己面色變得青白,意識也逐漸遲鈍,隻有心髒的跳動在耳畔無限放大。
咚!
咚!
咚!
仿佛有人在擂鼓,遙遙傳來,卻分明震撼心神,何疏整個人都被鼓聲牽引,不由自主。
心髒一下比一下跳得厲害,幾乎要跳出胸口,又伴随着針刺般的疼痛,讓何疏連自己往後倒去卻被一隻手攔腰抱住都毫無知覺。
直至過了很久,他才慢慢回過神。
“我好像,恍惚了一會?”
“不是一會,是二十三分鐘。”
廣寒再度精确說出時間,他食中二指點在何疏額頭沒有松開,那是何疏感到眉心陣陣清涼的來源。
“那印記殘餘還在影響你,你一想,很容易着了道。”
何疏也感覺到了。
剛才日有所思,随即有股外來的意志趁着他心神松懈想要侵入主導身體,也就是俗稱鬼上身,自己猝不及防,差點就着了道。
他一張口,聲音嘶啞,喉嚨疼痛,像一整天滴水未進:“有什麼後果?”
廣寒:“它不會放過自己任何一個獵物,哪怕從它手裡逃脫的,說明它上次沒有徹底被消滅,還在近期出現過,更可能就潛伏在你身邊。”
何疏開玩笑:“總不會是你吧?”
廣寒似乎沒把這句話當成玩笑,淡淡道:“有我在的地方,它有所忌憚,但我不可能一直盯着你。”
何疏攤手:“那怎麼辦,我總不可能成天哪裡都不去吧?它要是有心,也可以附身在送外賣的人身上,防不勝防。”
說到這裡,他正想把曲婕的事拿出來跟廣寒讨論,手機響了。
是小顧。
眼下是晚上十一點多,小顧這個時候打來,肯定不是小事。
何疏摁下接聽鍵。
“何哥,不好了,曲曲姐把自己反鎖在房間裡,我進不去,打電話她也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