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人很麻煩。”雷木回來泡到藥泥中,慢慢說道。
王葉勾起一個和小孩很不般配的邪惡笑臉:“我最不怕這種人。看他想幹什麼吧,隻要他别後悔。”
正好他還有兩個任務和蝦子有關,還沒完成呢。他沒急着去找蝦子,就是知道這人會主動把自己送到他面前。
這不就來了?而且蝦子這次也許隻是打探情況,畢竟村長和船錨等人的動靜不小。不過蝦子吃了這麼一個悶虧,肯定更恨他們,必定會想要報複回來。
回到石洞,王葉把蝦子來打探的事跟海崖海蛋兄弟倆說了。
海崖立刻讓海蛋留下,他回村去找人。
雷木想讓海崖不用這麼興師動衆,他已經恢複一些,别說蝦子這樣的,就是船錨那樣的,來十個,他也能揍趴下。
可他看王葉笑眯眯的樣子,終究沒有多嘴。蝦子來找麻煩的事,讓海溝村人知道也好。
于是,當晚船錨在入夜前也過來了,還帶着村長的大孫子海耀祖。
船錨告訴兩人,說村長去找蝦子問話,但蝦子不肯承認。村長就警告了蝦子。
王葉對蝦子這種人很熟悉,知道口頭警告根本沒用,這種人就必須打痛了才知道怕。
撇除海蛋不算,有三個青壯幫兩人守夜,當晚王葉和雷木都睡得很熟,至少表面上睡得很熟。
深夜,崖頂除了風聲和偶爾小石子被風吹得滾動的聲音,就是一片安靜。
海耀祖和海崖負責守上半夜,就坐在洞口,點了一個火堆。
兩人不是第一次守夜,但這邊安全的環境讓兩人的警惕心大大降低。
他們都不認為蝦子還會再過來,船錨帶着海耀祖一起過來,隻不過是為了表示對王葉和雷木兩人的重視。
海耀祖和海崖兩人為了不吵到其他人睡覺,也不能彼此說話,隻能一個削木枝玩,一個就着火光補家裡的漁網。
海耀祖打了個哈氣,這玩意有傳染性,海崖看他打,忍不住也張嘴打了個。
兩人相視無聲一笑。
月亮升到中天,海崖的頭顱開始一點一點。
海耀祖沒推醒他,強打着精神繼續削着木箭。
一條黑影赤着腳小心踩在石頭上,靈活卻緩慢地從石洞後方爬了上來。
海耀祖忽然擡頭,看向不遠處。
那裡似乎有人,他感覺似乎有誰在看他。
海耀祖抓着削尖的木棍站起身,從火堆裡抽出一支燃燒的木頭,又輕輕踢了踢打瞌睡的海崖。
海崖一驚,身體彈起。
海耀祖手指豎到唇邊,指了指他感覺有人的地方,表示要過去看看,讓海崖守在原地。
海崖點頭,又指了指洞内,意思要不要把洞内的人喊醒。
海耀祖搖搖頭,他并沒有看到确切的人影,隻是有感覺,如果把人喊醒,發現是虛驚一場也不好。
海崖看着海耀祖走向黑暗。
崖頂其實不算非常暗,這裡除了大大小小的石洞和石塊,并沒有其他遮擋物,從天空灑落的月亮和星星的光芒可以讓人勉強看清身周三米以内,遠處也能隐約看到一些東西。
海崖緊張地盯着海耀祖的方向,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身後,石洞上方伸出了一隻手。
那隻手裡提着一個魚簍。
魚簍蓋子被打開,那隻手把魚簍朝下一倒。
五六條粗細長短不一、白身黑頭的蛇被倒出,蛇吐着蛇信,順着石洞邊沿滑向石洞内側。
“誰在那邊,出來!”海耀祖爆喝響起。
海崖立刻沖了過去。
石洞内,雷木和船錨同時睜開眼睛。
王葉身體動了動,感覺到身邊熟悉的味道和體溫,還感到一雙溫暖的手掌蓋住他的眼睛,他就放心地任由自己墜落夢鄉。
海蛋睡得四仰八叉,還打着小呼噜,半點沒有醒來的迹象。
“我出去看看。”船錨低聲對雷木說道,随後就握住武器起身,向洞外走去。
雷木眼睛微微發亮,他覺得自己聽到了什麼。
這一刻,雷木把自己的耳力放大。
砰砰的心跳聲,呼呼的呼吸聲,嘶嘶……這是?!
雷木的眼睛看到了一條……不止一條彎曲遊動的能量體。
蛇!
“船錨,别動!你腳邊上就有一條蛇。”雷木提醒。
船錨擡起的腳掌凝固住。
王葉的眼睛也啪地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