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王大人的解決辦法本身就很有問題啊,他想解決掉問題源頭之一的寒武侯。他不會以為擁有共同的敵人,就能讨好河王,與之成為朋友了吧?
不會吧,不會吧,他的臣子這麼天真的嗎?
王禦史……還真就是這麼想的。不過,他不是為了自己,而是在為了格天詩會拉攏人。他甚至覺得可以把寒家父子一起收拾了,你寒起毫無弱點又如何?你兒子就是個篩子,小辮子一抓一個準。
“陛下,臣沒有危言聳聽。”王禦史拿出了又一份調查,之所以沒有寫成第四本奏折,隻是因為消息來的倉促,他還沒有太多實際證據,隻是一種個人對傳聞的臆測,“臣聽聞寒武侯說是罰幼子去山莊反省,但寒江雪的日子過的卻不知道比多少人都滋潤,這完全就是包庇啊。臣甚至懷疑查封四衣市到底是無夷王的主意,還是寒武侯在假公濟私。”
皇帝都服了,就無夷王那個病中帶瘋的脾氣,誰敢做他的主?嫌命長嗎?
“愛卿啊,咱們冷靜分析一下,假設是你,你遇到了寒武侯這麼一個事,你敢招惹嘲風嗎?反正朕是不敢的。”無夷王是個病秧子沒錯,但也不是任人欺負的軟柿子啊。
你要是非這麼說,七公主的棺材闆都快壓不住了好嗎?
皇帝想起當年皇妹的下場,就是一陣瑟縮。
王禦史對寒武侯都是一副不服就是幹的模樣,但在聽到無夷王的大名後,卻反而有了片刻的遲疑,無夷王發起瘋來是真的吓人。可……“那陛下覺得該如何解釋白玉院的人如今都在寒家的莊上?”
是的,在無夷王下令查封了四衣市之後,寒武侯就想辦法把白玉院的貓貓狗狗都給他兒子送到了山上。
準确的說,是昨晚才上的山。
今天王禦史就來告狀了,他的消息也是很靈通。
寒江雪一覺醒來,就看到了一排排的小貓小狗,有白色的,橘色的,偶爾還有黑色的,它們唯一的共同點就都是動物原型,組成了毛茸茸的海洋。
連房屋頂上,本該站着獸脊的地方,都依次往下趴了幾隻小貓在曬太陽。
這,就是天堂啊!
當然,考慮到小貓小狗可能都是真人,寒江雪并沒有再伸手去rua。他爹把他們接過來的事情,寒江雪也是提前就知道的。大家來這裡,隻是暫時的,一個過渡期,順便幫寒江雪一個小忙。
寒江雪指着最漂亮的長毛白貓道:“人!”
是的,寒江雪依舊不怎麼死心,想要學會分辨人和動物。他爹堅持認為該從興趣入手,除了釣魚以外,他兒子最喜歡的就是毛茸茸了。這麼一通貓海戰術下來,寒起私心想着,怎麼着也該有點辨認的感覺了。
其他侍從呱唧呱唧的開始給寒江雪鼓掌,三台更是吹得沒邊:“哇,少爺好厲害啊,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就是白玉院的秋水。超棒的!”
寒江雪:“……”因為這明顯就是那波斯花魁啊!他真的好好看嗚嗚。
***
行宮之上。
聞嘲風根本沒把禦史台的參本當回事,嗤笑一聲,就扔到了一邊:“不過是跳梁小醜,蹦跶不了幾天。”甚至都不需要他出手,寒起就足夠摁死對方,真當寒武侯突然回京是閑着沒事做嗎?
秦覃和羨門提着的心徹底松了下來,不生氣就好。
聞嘲風甚至道:“就這?”微微一笑,根本不懼。
然後,秦覃就又低頭對了一下屬下傳上來的彙報,本以為應該就這些了,直至他發現他好像犯了一個低級錯誤,禦史消息的背面才是那個天大的壞消息。而這個消息的惡劣程度,讓秦覃看了都要倒吸一口涼氣。他,他,真的不能念啊,念這不如讓他去死。
聞嘲風卻皺眉:“說。”他不覺得還有什麼事會讓他失态,他今天都已經控制住脾氣了,史無前例地第一次。
“武、武侯把白玉院的人都接了出去。”
聞嘲風沒說話,隻是給了秦覃一個他不理解的表情。所以呢?接就接呗,又不影響他的布局和計劃。隻要寒武侯不怕他夫人追打,他想怎麼安排那些妓子都行。
“接到了……山、山上。”秦覃的話,越說越沒有底氣,最後幾個字直接破音,幾近于無。
一種不祥之感撲面而來。
聞嘲風過于蒼白的手,死死地抓住了大石的一角,任由粗粝的石面劃傷了他的手掌,但他還是要逼着自己問出來:“哪座山?”
“是鞍。”說出這兩個字,已經是秦覃的極限了。
無夷王最後還是沒能忍住脾氣,聖池再次遭殃,動靜之大,驚起了飛鳥無數,駐守在外的親衛一個個卻都已經習以為常,連報賬的賬房先生立冊時手都沒有抖一下。
聞嘲風的病讓他真的很難控制住脾氣,隻是稍微想了一下武侯莊子上如今酒池肉林的樣子,他就忍不了。别問他為什麼忍不了,他現在哪裡有空思考。不行,他必須得去大海裡冷靜冷靜了,他怕他晚餐想吃獅子。
但聞嘲風還是要說,這就是寒武侯的父愛嗎?可真是驚天動地,感人至深啊。
這父愛很好,但下次不許了。
與此同時的寒江雪,也再次收到了他爹的消息,信裡勸他沒事别總和貓狗待在一起,還是要注意避嫌的,不然這些白玉院的人未來會更難走,總會被人用有色眼鏡去看。他還表示,寒江雪可以适度地去山腰釣釣魚,但必須得帶上人。
寒武侯給兒子準備了一個加強排的真正上過戰場的戰士,如今也已經全部到位。一個個英姿飒爽,毛特别多!
寒江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