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違的，羽做了一場夢，那是一個模糊的背影，濃烈的悲傷正從“祂”身上傳來。
是在哭泣嗎…被情緒感染的羽胸口也有些悶悶地難受，甚至有點窒息。
這是［情感探知］的副作用，有時會把探知對象的部分情緒直接反饋在自己身上，但這種副作用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
“你是誰？”
話音未落，一陣眩暈感襲來，他于現實中驚醒。
羽睜開眼便看到了一雙天空般澄澈的藍色眼睛，他愣了會。
“羽居然是做噩夢會偷偷哭的類型嗎？”五條悟蹲在床邊撐着下巴，一副看得津津有味的樣子。
羽有些茫然的摸了摸眼角，确實摸到了未幹透的水迹，但他并不認為是眼淚。
“這是悟的惡作劇嗎？”
五條悟滿臉問号，雖然說做噩夢掉眼淚确實很難為情，但也不用這麼甩鍋吧！
“當然不是！老子可是有證據的！”他拿起一旁的手機點開相冊視頻——還是高清怼臉拍攝。
羽拿着手機看了一會，确實不是惡作劇，但他并不記得做了什麼夢。
而且自從在四年前的那天超能力事故後，他不僅是喪失了用于情感表達的面部表情控制，還有因為感到悲傷而流淚的能力。
也就是面癱了，羽不清楚原因，問太宰得到了超能力副作用的回答，他便沒有再深究，何況有了副作用後周圍安靜了很多。
“……這是副作用好了嗎？”羽有些疑惑。
“副作用？”
羽把大緻的起因講了一下，四年前因為不小心被特制的麻醉劑打中而引起的超能力失控事件…
五條悟眉頭一皺，發現事情并不簡單，這得說到自從前天和對方見面過後，他對羽好奇得很于是調查了一下關于月澤淩的事情。
這一查可不得了，那背後肮髒的勾心鬥角把他惡心得差點吃不下飯。雖然他查到的資料裡并沒有超能力失控的記載，但四年前便是那件事的結束，羽不應該在談及四年前的事時如此淡然。
“羽該不會直接把最重要的事忘了吧？好狡猾哦。”
“悟也知道四年前的事嗎？”羽有些疑惑。
“知道的不算多，老子見過兩次你父親，就是月澤淩。”五條悟躺回床上，回想起了過去。
“這要從八年前說起，一個弱得老子連看第二眼都懶得看的咒術師偷走了五條家的‘聖物’，就你頭上那個，偷就算了，還在老子面前得炫耀他有個兒子比老子還可愛。”
說到這五條悟頓了一下，看了一眼羽，這一點他勉勉強強同意好了。
“再次見面就是四年前了，他找到老子之後告訴了我一些怎麼讓自己獲得更大自由的手段，條件是給五條家的家主帶一句話。”
五條悟本想給羽賣個關子，然而對方并不配合，隻是安靜地盯着他。
“…偶爾也從位置上下來走走怎麼樣？外面的世界比想象中的還要大也更舒服呢，以及，謝謝你成全我。”
“然後把這句話帶過去沒幾天，老子就成為家主了！”這簡直就是通往自由的最快捷徑！
“所以……悟就是月澤先生說過好幾次的‘白發藍眼沉默寡言高傲自我冷酷端莊百年難得一見的神子哥哥’嗎？”
羽恍然想起來月澤先生在他小時候提過的稱呼。
哪怕是厚臉皮的五條悟也被這個稱呼幹沉默了…這絕對是報複吧！
因為早就猜到他們會見面，真是惡趣味十足的大人！
“因為悟和月澤先生描述的不太貼切，所以我沒聯想到。”
“……這種漫畫主角都不會取的又臭又長的稱呼，羽念得可真淡定啊…”擡手遮住着眼睛的五條悟問起了他想試探的問題。
“自從四年前最後一次見面之後，老子便沒見過月澤先生了，羽知道他去哪了嗎？”
羽想了想便毫不忌諱地回答道：“太宰說他和伊織女士一起出意外死掉了，港口Mafia和異能特務科的情報網也是這樣記載的。”
“但——那是不對的。”
“因為被黑手黨的的前代首領的發瘋行為而意外去世，又恰好首領換位，怎麼想都隻是森大叔為了合理篡位編的故事，還是月澤先生在配合的那種。”
他冷靜分析，眼神冷得不可思議，與之前簡直判若兩人。
“比起這個，還不如說因為月澤先生盜取了悟的家族‘聖物’的原因，而遭到整個咒術界追殺，但咒術界的高層很快就會意識到這是個錯誤的選擇，但凡有一絲理智的上位者都會停止追殺。”
五條悟被這一番分析狠狠震驚到了，僅從一個名字就能将後續的勾心鬥角高層博弈一句話概括。
對比需要費勁收集資料花錢買消息的自己，有感覺被碾壓到。
要說哪裡不對，那就是羽高估了那些爛橘子。
“那要是那些高層是一群瘋子呢？”
少年眼中的冷漠褪去，他有些茫然地發出疑問：“這樣的高層還不趕緊篡位？留着讓咒術界所有人給他們陪葬嗎？”
“但要真是遇到了這樣的蠢蛋…那月澤先生一定會死吧……”
因為，月澤先生是個很溫柔的人，他不會忍心看着一群人因為幾個蠢蛋就那麼随便的無價值的死去。
五條悟也想過篡位，但他沒那個天賦啊，羽看起來倒是很有天賦的樣子。
“羽不難過嗎？”不管怎麼看都過于淡定了吧！
“不難過，他答應過我，我們一定會在未來相見。”
“既然結果可以和最開始一樣，那就沒必要為過程感到難過了。”
羽情緒平穩，說話的時候眼神也毫無動搖，他發自内心地這麼認為着。
五條悟差點驚掉下巴，一開始他在猜測對方有在刻意遺忘真相，結果直接把真相分析出了大半，然後又一個轉折說：诶，我不在意。
與其說不在意真相，其實就是不相信真相。
除非這世上有能讓屍體複活的術式，要不然羽就是在自欺欺人。
“不愧是你啊！羽！”
知道自己在自欺欺人的人很可悲，但自欺欺人到一絲動搖都沒有的程度就是無人能敵了！
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是夏油傑來叫他一起去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