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地鋪是不能再睡了,他把床單泡進洗衣粉裡,躺到紀聿禮旁邊。
一張一米五的小床躺一個紀聿禮都夠嗆,加上身材高大的宋懷川就愈顯擁擠,他們不得不緊貼着身體,從相觸的皮膚中感受對方的體溫,就像在上烏縣的簡陋客棧時一樣。
已經深深睡去的紀聿禮忽然動了動,翻了個身滾進宋懷川懷裡,夢呓般呢喃:“宋懷川,你抱我……”
宋懷川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眼神一瞬間變了,垂下頭輕輕地親了下紀聿禮,将他摟入懷中,一隻手在他後背輕拍,直到紀聿禮的呼吸重新變得綿長均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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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蹭了一頓午飯後,紀聿禮獲得了一個新的煩惱——該怎麼把這一千塊錢花出去。
這錢一天握在手裡,他就一天難受。
紀聿禮一想就想了四五天,最終決定把選擇權交給宋懷川,自己不擅長攢錢、存錢,幹脆讓宋懷川全權掌管家裡财政,必要時可以補貼家用,比如買個電腦或則修下洗衣機。這對于紀聿禮來說絕對是突破性的進步,他大手大腳這麼多年,還沒有誰能讓他放下自己手裡的錢呢,但宋懷川知道後義正言辭地拒絕了他的提議。
“你的錢自己留着花,不要給我。”宋懷川正圍着圍裙炒菜,聞言瞥了眼紀聿禮,不鹹不淡道。
紀聿禮扒上他後背,懶懶地挂在他身上,宋懷川習以為常地一手颠鍋一手拿鏟,頭也沒回,像棵堅定的松柏樹。
紀聿禮說:“我這不是沒地方花嗎,這點錢上不上下不下的,買煙又太多,買手機也不夠,還不如在你這存着呢,正好讓你少打幾天工……”
說到底,就是壕慣了的紀聿禮看不上這點錢。
宋懷川不為所動:“我也不需要,你自己留着買零食。”
“啧,我賺的錢低人一等是吧?”紀聿禮咬了口宋懷川的側頸,氣道。
“嗯,少爺的錢我用不起。”宋懷川彈了下紀聿禮的額頭。
宋懷川将最後一道菜裝盤,端着菜放到書桌前,拍了拍紀聿禮的屁股,将他放到椅子上。
紀聿禮曲腿坐在椅子上,衣領下隐隐透出前幾天歡愛的痕迹,視線跟着宋懷川轉:“哼,不要就不要,你以為我會求着你收下我的錢嗎!”
宋懷川裝了兩碗飯,坐到他旁邊,不走心地應道:“嗯、嗯。”
紀聿禮還欲說什麼,宋懷川夾了個空心菜到他碗裡,紀聿禮瞬間噤聲,在宋懷川威脅的眼神下艱難地啃了一口,吐了吐舌頭:“呸,好難吃,你隻有肉做的好吃。”
不是他肉做得好吃,而是紀聿禮隻覺得肉好吃。宋懷川拿筷子輕輕敲了下碗的邊緣,紀聿禮哼哼唧唧半天,最後不情不願地又夾了一筷子空心菜。
紀聿禮小聲逼逼:“我現在比以前胖了快五六斤了,臉圓了一大圈,你還逼我吃飯,真讨厭。”
宋懷川掃了眼他明顯圓潤了點的下巴,漫不經心收回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