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亂了,看不清。”五條悟回過身對上伏黑甚爾的眼神,看來他們都想到了一塊去了。
幫千代解除束縛是他們之前套情報答應的舉手之勞,現在找到了久津仁他們也确實可以随時解除這個束縛,但如果千代因為不明原因而與他們為敵,在無法将其喚醒的前提下,幫忙的事大可不必繼續下去,甚至還可能需要他們反過來動手殺了千代,畢竟,最早許下的那個約定,在與久津仁對峙的時候也算是變相的完成了。
親手報仇,現在不就是嗎?
伏黑甚爾看着不遠處疑是大管家的殘肢咂舌,也難怪好端端的祖傳術式會被血脈所淘汰掉,如此不可控的局面,隻會成為家族的隐患。
不過,好在目前還在可控之下,“嘩啦啦!”伏黑甚爾拽回鎖鍊,将久津仁提至身前揚了揚,“誘餌要嗎?”
“嗯?”五條悟歪了下頭,很快開心的誇贊道,“不錯不錯,我來吧。”
純粹是為了體驗釣魚遊戲的五條悟将久津仁挂在了一根斜插于地面的橫梁上,仔細看的話還能發現,這根橫梁四周還有無數被被炸飛的主屋碎片。
面對滿地狼藉,五條悟絲毫沒有罪魁禍首的覺悟,近乎嚣張的跨步踩在被翻了個面的屋頂上,沖着靜下來的夜色大喊了一聲,“久津仁!久!津!仁!在這裡~~!”
最後一個字在夜色中回蕩了很久,當他準備在喊一遍的時候,一股咒力伴随着殺氣從遠處襲了過來。
“嗯?”五條悟繼續保持着喊話的動作沒變,襲擊他的東西卻在距離他半米的位置停了下來,像是黑色的利箭,不同于第一次千代的攻擊頭發還鍊接在他的頭上,這一次的,是獨立的幾股頭發纏在一起從遠處飛了過來。
“找到了。”伏黑甚爾拔出咒具太刀,刀鞘被他随意的丢到了一邊,本來纏在他身上的醜寶也像是感受到了什麼一般,突然順着自己口中的【萬裡鎖】彈射到了橫梁上去,在它離開的瞬間,一坨被黑色絲線纏繞的東西動作迅速的沖了過來。
“铛!”利器碰撞發出令人牙疼的聲音。
伏黑甚爾皺眉看着面前的一團……嗯……毛球?
還沒來得及吐槽,無數根黑線便出現在了這團毛球的後面,緊接着黑線轉彎朝着伏黑甚爾露出堅硬的刺尖。
發鬼?
千代!
伏黑甚爾快速收刀并往後撤退,而他剛剛所站的地方也瞬間被黑色的發絲貫穿。
站在屋頂的五條悟看着地上突然打起來的兩人有點奇怪的抓了抓腦袋,久津仁不是在這邊嗎?千代怎麼跑去追甚爾了?
而且千代這個造型,跟個煤球精靈一樣,咒力已經完全變得渾濁,與其說他是個咒術師,倒不如說是更接近于咒靈。
奇怪,真奇怪。
“咳咳!”
五條悟還在納悶呢,被吊着的久津仁突然咳嗽了起來,看來這人是要醒過來了,五條悟往前走了一步,腳下的一堆爛木頭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醜寶好奇的趴在久津仁頭上,一點一點的将【萬裡鎖】收回了腹中,對上五條悟探究的眼神時還特别不好意思的搖了搖身體。
“要去幫甚爾嗎?去吧。”五條悟蹲下身回了醜寶一個大大的貼臉殺,并監督着對方将【萬裡鎖】全部收完,然後在醜寶離開後抓住了久津仁的領子。
“咯吱!嘭!”房梁木終于承受不住兩個人的體重再次倒塌,五條悟一個瞬身移動到了躲起來的酒井芳子和神父旁邊。
“真沒用,還以為你會有點利用價值。”五條悟将久津仁丢下,看向神父,“千代現在完全失去神智了,無差别攻擊下,你們兩個最危險,這個家夥已經廢了,但高專還用得上他,你們把他帶遠點,躲起來。”
“嗯!”酒井芳子點了點頭,拖起地上的久津仁就開始往後撤,神父被抽幹了咒力還沒恢複,但幫忙搭把手擡人還是可以做到的。
等五條悟趕去伏黑甚爾那邊的時候,兩人已經打得地上全是坑洞,當然,都是千代紮出來的。
“要幫忙嗎?”五條悟站在不遠處看着近身對陣的兩人揮了揮手,嘴上說着關心的話,動作卻一點都不緊張,甚至給人幸災樂禍的感覺。
“滾。”伏黑甚爾擋住了千代再次襲來的兩簇頭發,咒具砍在上面就像砍在了鋼闆上一樣,要是普通人早就被震得雙手發麻握不住刀了,也就伏黑甚爾拿着已經開始出現豁口的咒具跟個沒事人一樣邊打邊退,期間還能抽空罵罵看熱鬧的五條悟。
“呵呵。”五條悟難得被罵也沒有回嘴,而是在一旁專心的觀察起千代周身那團古怪的咒力。
煤球精靈,也就是千代,在六眼之下,這家夥體内的咒力在不斷的順着經脈向外輸送,然後經脈的末端穿透了人體又形成無數的毛發,最終形成毛團包裹的效果,而且這些毛發卻不像看到的那樣柔軟,打起架來每一根的鋒利程度都能達到二級咒具的水平。
不過有個很奇怪的地方,就是與其說是千代這個人在發狂,倒不如說更像是一台中了病毒的電腦,所有的行為都在按照病毒設定好的程序運行,其本人對此沒有一點知覺,而唯一能将人叫醒的方法,可能隻有讓這台電腦耗完所有的電能。
以千代的實力,哪怕失控也不可能維系如此之大的咒力輸出,枯本竭源隻是早晚的事。
顯然伏黑甚爾也是想到了這點,所以一直在躲閃,并不打算還手,甚至連醜寶跑來想要遞新咒具都被他給無視了。
“mama?”醜寶第一次有了自己與主人心意不相通的錯覺。
五條悟走到醜寶旁邊蹲下,趁着夜色與這隻咒靈對視,“老子一直想問你來着,你會說話嗎?”
“?”醜寶滿頭問号,身體往後縮了縮,再面對五條悟的時候,沒有伏黑甚爾陪着低級咒靈本能的恐懼會讓它感到不适。
“你叫甚爾mama?我沒聽錯吧?”
醜寶仿佛聽懂了五條悟的話,扭捏的又喊了一句“mama。”作為回答,接着又慫慫的縮了回去。
“呵。”五條悟居高臨下的看着醜寶,“我絕不同意你當我的兒子,哪怕你現在叫我‘爸爸’也不行。”
“?mama?”醜寶再次滿頭問号。
就在五條悟還打算再說點什麼時,一座擺放在庭院中的石燈被人甩了過來,直接砸在了他的無下限上,瞬間碎石漫天,燭火落在地上掙紮了幾下便徹底熄滅了。
“甚爾!”五條悟起身看向遠處不滿的吼道,“你打歪了!”
“傻逼。”伏黑甚爾一腳朝千代踹去,對方雖然用上了毛發抵抗,可還是連人帶着斷掉的咒具一起被踹飛出了十幾米。
趁着千代沒有追過來,伏黑甚爾快速來到醜寶身邊,伸手從醜寶嘴裡重新掏出【萬裡鎖】然後瞪了湊過來的五條悟一眼,“那家夥的咒力見底了,他現在用的能力很奇怪。”
“哦?”五條悟愣了一下,然後看向朝着他們又襲了過來的千代,正如伏黑甚爾所說,千代自身的咒力已經斷掉不在向外輸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無形的力量在維系着毛發的運作。
這股力量,五條悟隻在一個地方看過,那就是在伏黑一家之前下榻的旅店裡,當時伏黑姐弟的身旁也有過一塊空白的力量團,隻不過那個時候五條悟的注意力全被其他事情吸引了,而且那塊空白太小,他根本就沒放在心上,這一次千代全身布滿了同樣的空白,讓人想不注意都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