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向玻璃外,并沒有看到其他人。
咚咚——
敲門的東西催促起來。
霁炀示意江漾先繼續找,自己則到門邊小心翼翼地拉開門把手。
門開後,一個木質盒子掉向地面,盒身貼着張便簽紙,霁炀撿起後又關了門,轉身回到江漾身邊将木盒放在桌面,“你看你能看懂嗎?”
和他料想的一樣,便簽上是隻有醫生能看懂的藥品,也是剛剛讓江漾感到匪夷所思的那種藥。
這劑量,最起碼是...三個人...
配好藥,霁炀拿出截黑線一同放進了盒子裡,江漾好奇地伸着脖子。
“這個是用來追蹤的,可以持續六個小時。”
盒子被他放了回去,隔着玻璃他們看到,地面上的木盒很快就消失在了原地。
江漾也總算在櫃子最上面一層找到了藥膏,普普通通的外包裝讓他生出一絲不怎麼确定的猶豫,“敷上去要等十分鐘。”
霁炀沒說什麼,垂下頭挽起袖子在青紫痕迹上面一點,拆了藥膏就擠了上去。
手指在上面撫平,白色的藥膏覆蓋了整條小臂,滲透進皮膚慢慢溶解了黑色的血塊,江漾舒了口氣。
沒過多久,敲門聲又響了兩次,這次木盒是兩個,江漾如法炮制,配了藥放了進去,“還有剛剛那個嗎?”
霁炀又拿出兩根,正要一個盒子一個,被他直接阻止了,“放一個就可以了。”
第一次的藥如果是施暴者的話,那麼這次裡就有一個像是受虐者。
至于沒放的那個裡頭,隻是普通的感冒藥罷了。
彎腰将盒子放在地面,正要關門,一隻力量奇大的手就扼住了他的手腕。
碩大的兔頭擠在門縫處,江漾恐懼地後退,手上卻無法擺脫,下意識慌亂地大喊,“霁炀!”
醫務室外,更多兔頭人身的東西撲向了玻璃,有的缺了眼睛耳朵,有的則滿臉疤痕,可他們無一例外的是,腹部全部都高高隆起,無論男女。
“放我進去!放我進去!”
“給我藥——我要藥——”
霁炀的長劍劈向了江漾手腕上的那隻手,兔子吃痛得倒在地上。
江漾忍着不适重重地關上了門,說起話還心有餘悸,“這些...這些是什麼東西。”
牆外的兔子還撲個不停,規則裡他們遇到兔子要盡快離開醫務室,可現在怎麼離開!江漾煩躁地抓起頭發,在原地不停踱步打轉。
“衣服脫了”,霁炀冷靜地指揮。
規則第七條,連續接待三位病人後請立刻換下衣服休息,不要疲勞工作。
江漾頓時反應過來,把霁炀也算在内的話,他已經接待了四位。
脫下白大褂後,兔子果然平靜了許多,可玻璃上已經被他們撞出了許多道細細麻麻的裂紋。
霁炀垂眸,和江漾的眼睛碰上,“對這次審判,你有沒有什麼想法?”
江漾稍稍斟酌了一下,盯着人眼睛淡淡地說:“玩弄。”
無論是在森林裡逃竄的動物,還是山洞裡囚禁的美人,抑或是現在圍在醫務室的兔子...
就好像掉進了一張巨大的捕網中,然後等待那個真正的獵人到來。
面闆彈出,是南柯發來的消息。
“那兩個保安交代,這裡最近失蹤了很多藝人。”
“但是他們最近在準備招待一個大人物,所以這些事被他們壓了下去。”
“不過好像有個卧底記者偷偷潛進來了...”
江漾閉眼深吸了口氣,猶豫着緩緩開口,“我想放他們進來...”
霁炀胳膊上的痕迹已經褪下,胳膊向後撐在桌子上,靜靜看着江漾。
江漾繼續解釋道:“規則是約束醫生的,我想知道,兔子到底要做什麼”,既然南柯可以和保安交流,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們同樣可以和兔子交流呢。
“先把藥抹了”,霁炀往後摸到藥膏抛給了江漾,江漾搗蒜似的點了點頭,引得霁炀一臉的無奈。
冰涼的藥膏抹在腰窩,下一刻疼痛紮進腰間,小腿一軟跪倒在地。
丢不掉的自尊心讓他拒絕了霁炀伸過來的手,手撐着地面咬牙站了起來,眼眶擠出生理性的淚花,再說起話來倒是委屈巴巴的,“你怎麼不告訴我一聲。”
霁炀一直尊崇着勇士精神,所以從來看不上南柯嬌滴滴那一套,偏偏謝路和人來往頻繁,他也不得不跟人維持表面關系。
可見到江漾這副模樣,心底雖然率先升起的還是“嬌氣”二字,面上卻不自覺柔和下來,“下次不會了。”
盡管做過心理建設,江漾在要開門的那一刻還是遲疑起來。
霁炀握着劍站在一旁沖人點點頭,青年屏住呼吸,将門一點點地拉開。
兔子中也分出一條小道,一隻穿着極其華麗的兔子,扶着肚子從兔群後面走了出來。
“你好,我們清醒的時間不多,想來拿一些米非司酮片和米索前列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