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劉傲偏頭疑惑。
公孫澄笑道:“前次君上吩咐舞姬習練‘伊枝曲’,今日可要檢閱一二?”
舞姬啊,劉傲心想,那就看看吧,總歸是個娛樂項目,于是點了點頭。
可舞姬才進來,劉傲便眼下赤紅、身上燥熱,頭暈眼花天旋地轉。原來那米酒味道雖清甜,度數卻不低。他一口氣悶了兩壺,這會兒酒勁兒上來,醉了。公孫澄為他墊了軟座兒,他便手撐着頭,倚在軟枕上欣賞文藝表演。
所謂伊枝舞,是舞姬身穿翠綠的薄絲深衣,随絲竹樂聲舞動上身甩起長袖,模仿楊柳枝兒随風擺動的姿态。舞姬個個身量瘦長,腰肢纖細,三個一行動作整齊柔美,在劉傲朦胧醉眼裡舞出好幾排重影兒。
一曲終了,女孩們齊齊跪倒,伏在地上輕喘歇息。
這玩意兒看着輕松,其實跳起來很累,需要很強的核心力量,光是手臂一直舉在空中,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看女孩們個個額角帶汗,劉傲趕忙爬起來,搖搖晃晃地下座,來到她們面前,伸手去攙人家。嘴裡還念叨:“辛苦辛苦,不容易不容易……”
舞姬們自然誠惶誠恐,都趴在地上不敢動。公孫澄揚聲道:“君上歡喜,擡舉你們了,都起來吧。”舞姬們這才直起上身,個個激動得咧着嘴,笑出淚花來。
劉傲不知該賞些什麼,扭頭看見案上擺了幾盤果子,紅棗、青梅、香梨什麼的,便過去連盤子端了,遞給她們:“歇會兒,來,吃點兒水果。”
女孩們接了,卻不敢吃,隻端着傻笑。
等劉傲回到座位上,公孫澄湊近道:“君上有心,叫她們留下‘伺候’?”
劉傲心想,要這麼多人伺候幹什麼,于是揮手道:“不必了,不是有你嗎?”
公孫澄聞言張了張嘴,以袖遮臉笑得嬌羞。
劉傲全不在意,又往地上一癱,看女孩兒們重新排列,獻上另一支舞。
三曲舞罷,樂伶們又打了一通手鼓,接着表演蹬桶、爬繩之類的雜技。劉傲覺得還挺有意思,比春晚好看。
看着看着,漸漸眼皮打架,小雞啄米似的點起頭來。公孫澄便叫了散席,劉傲勉力睜開眼,喊了聲“賞”,聽底下人齊呼“萬歲”謝恩,恍惚中竟覺十分惬意。
兩個小閹人攙扶他回到寝殿,為他更換寝服,公孫澄卻不見蹤影。
怎麼又換人了?劉傲嘟囔道,“公孫澄人呢?”
兩個小閹人相視一笑,其中一人回道:“公公往直房洗身更衣去了。”
這可提醒了劉傲,他扯扯衣領說:“那朕也得洗洗呀!”
“喏。”兩人齊聲答應,很快便來了許多幫手。衆人服侍劉傲坐進半人高的浴桶裡,以鮮花香草入浴。
剛洗好出來,正趕上公孫澄回來,其餘人便收拾浴具退了出去。
公孫澄的臉被澡水蒸得紅紅的,将劉傲送上龍榻後,他卻不告退,竟徑自脫了鞋襪,也跟着爬上龍榻。劉傲醉得糊塗,懶得多問,躺下便要睡去。
忽然,他感到腰間有動靜,睜眼一看,卻見公孫澄跪在他兩腿間,正伸手解他褲子。
起初他懵怔着沒反應過來,直到公孫澄的手觸到他肌膚,他才恍然驚醒。
“你幹什麼?!”應激之下,他一腳蹬過去,把公孫澄踹下龍榻。
公孫澄卧在地上,哀聲叫疼:“嘶,呃——”
劉傲拎住褲腰嚷道:“你動我幹嘛?”
“君上醉了?是奴婢啊!”公孫澄掙紮起身,捂住側腰緩緩往榻沿上坐,疼得眉頭緊鎖,臉上卻又挂起和順的笑容,“君上隻管躺着受用,奴婢自當盡心服侍……”
不料才挨到榻闆,又被劉傲一把推了下去。
“你走開!”劉傲這才意會過來他說的“服侍”是要幹什麼,頓時尴尬得直冒火,“不男不女的東西,誰要你服侍?滾滾滾!”
公孫澄被推得趔趄兩步,杵在原地呆了半晌,一臉不可置信。
劉傲拍床叫道:“讓你走開啊!聽不懂嗎?閹狗别挨老子!”
公孫澄被吼得一哆嗦,淚珠兒奔湧而出,以袖遮臉轉身逃也似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