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幺迷茫,猶猶豫豫跟過去。
房門沒關,他在門口探頭探腦,發現維裡克正站在衣櫃前,上半身光溜溜。
視覺沖擊來得太猝不及防,沐幺猛地縮回腦袋,等待的時間他靠在門外的牆上,用頭拱拱自己拖過來的黃色小毛毯,等得有點無聊了,這才敢再次探頭。
維裡克換上常服,這會兒站在冰箱前,又在喝營養液,沐幺叼起毛毯進去,進門後還不忘将微敞開的門關上,用頭不方便幹脆伸爪子去推,沒控制好力度,門關上的時候發出悶重的響,吓得他渾身的毛發跟着抖了抖。
沐幺瑟縮着去瞧維裡克,對方并沒有關注他這邊,他安心轉身去角落找個地方布置小窩。
在臨時鋪墊的小窩裡躺好,他仰頭去瞧床那頭的維裡克,發現對方坐在床頭翻書。
不知道出于什麼心思,沐幺小聲的叫喚了一聲,維裡克看向他,随後将手上的紙質書合上放在床頭,順手将室内的燈關了。
眼睛逐漸适應黑暗,沐幺隔空眨眨眼,聽見維裡克睡下的動靜,他也趴下睡覺。
沒有做夢,但被冷醒了,這是沐幺這天晚上第二次醒來,這對曾經總是一覺到天明的他來說非常痛苦。
他睜着迷蒙的眼睛左右環顧,睡得有點蒙,看清楚環境才回想起自己在維裡克的房間。
房裡并沒有開冷氣,窗戶也隻開了條縫隙,夜晚的溫度很低。
借月光沐幺看見睡在床上的維裡克,睡相很好,和對方的性格一樣安靜,似乎連呼吸起伏都沒有。
沐幺靜靜的望着,再看看自己腳下的小毛毯,平時他睡在這個毛毯裡不會覺得冷,今天晚上真奇怪。
在臨時小窩裡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好,沐幺擡頭看向維裡克的床。
沐幺:“………”
他從窩裡下來,叼起毛毯來到床邊,仰頭望着不高的床墊,維裡克的床似乎都不怎麼高,他想上去很輕松。
這幾天與維裡克的相處讓沐幺多少變得大膽了些,他就睡床尾,維裡克應該不會生氣。
膽大包天的沐幺還真就這麼幹了,他扒拉床墊蹬四條腿上床,又費勁将自己的小毛毯帶上去墊在床尾,然後追着尾巴把自己盤起來,就占這麼丁點大的位置開始睡覺。
床鋪很軟和,他陷在裡面很快就進入深眠。
無夢到天亮,沐幺前爪後爪一起舒張拉伸,又縮回來抱着熱源蹭了蹭,感受到懷裡的東西在動,他睜開眼迷茫的環顧四周,發現環境有些陌生,抱着的東西又動,床墊下陷,熱源裹挾着淡淡的香氣撲來,味道有點類似清爽的香皂,很好聞。
沐幺發呆兩秒,頭上的被褥被掀開,維裡克的臉出現在他的視野裡,清晨,對方的頭發稍有些淩亂,臉上也少了平時的淩厲,看起來很不一樣。
沐幺神情恍惚,這才發現他身處在維裡克的被窩裡,自己的四隻爪子一并抱着對方的手臂,手臂就是熱源。
尴尬驟然布滿全身,他根本不曉得自己為什麼會在睡着的時候跑進維裡克的被窩,在對方甯靜的審視下,他連身上有傷的事都給忘了,松開爪子就往旁邊躲,差點就要滾下床,被維裡克伸手攔住。
沐幺皮毛厚,攔一下又彈回維裡克的被窩,他小心謹慎的觀察對方,維裡克并沒露出不愉快的表情,隻掀開被褥下床,換了衣裳後才過來把床鋪上的沐幺拎下床放在地闆上。
眼見着維裡克出門了,沐幺着急忙慌趕上去,想起什麼又跑回來叼起自己的毛毯,四隻爪子跑飛快,發現維裡克停在樓梯口沒走。
沐幺腳步變慢,他被轉身過來的維裡克抱起,下了樓,發現此刻的前廳站着很多人,單人沙發上坐了位女士,卷發及腰,簡單的裝束,面上是溫和的笑。
“早上好維裡克。”女士放下手中的茶杯,彎着眼睛看看維裡克手臂上的兔狲:“很可愛的小家夥,你還是這麼喜歡動物。”
維裡克将兔狲放下,站直後直接問:“疏導什麼時候開始?”
“随時。”艾米亞側身看向身後:“貝拉和布萊爾都是能力出色的孩子,加上我,疏導今天内能完成,明天我想去看看那五位孩子。”
維裡克垂眸:“現在隻有四位,在這之前我得先告知您,疏導結束後,獵鷹戰隊随你們一起返回主星。”
艾米亞皺眉:“陛下知道這件事嗎?”
“他會知道。”維裡克看向遠處花瓶後整理小窩的兔狲,并不避諱在場的人,正巧他想知道是否其他哨兵和向導也有這種狀況:“艾米亞女士,頻繁在精神世界裡見到一位近乎透明的人影,或者在膠囊模拟機艙裡遇見不同的場景,每次又在這些場景裡遇見同一隻動物,這種情況您是否聽說過?”
維裡克的話讓在場所有人全投來目光,艾米亞微微蹙眉:“我還真沒聽說過,這些畫面給你帶去困擾?”
維裡克搖頭:“伊變好了,精神圖景在修複,我能确定不是膠囊機艙的作用。”
“這……”艾米亞驚訝:“除了向導的精神疏導,我不能想到其他原因。”
向導的精神疏導……
維裡克沉默,腦海裡浮現送他宮燈百合花的男生,現在想起,那似乎已經是一場很遙遠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