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年輕修士也是個劍修,眉目俊郎,将自己的劍時刻抱在胸前,那柄劍看着破破爛爛,旁人都奇怪他為何如此寶貝一把破劍。
陸珩的目光掃過那把劍,倒是跟書中描述的完全一緻。
瀝劍宗的内門弟子越雲洲,天生的劍道之子,此時天賦不顯,是因其劍心未明,那把破劍中鎖着他的劍心。
同時也是書中的男主。
陸珩一眼掠過,倒不打算對其做什麼。
待陸珩随着修澤走下樓船時,褚漠溪已然整理好表情,迎了上來:“魔尊大駕,實屬難得,隻可惜我們宗主尚在閉關之中,不能親迎……”
說到此處,眼神不免朝修澤身後的陸珩瞄去一眼。
陸珩挑了下眉,随後留意到修澤周身氣息漸漸冷卻,心知是褚漠溪帶來太多的修士導緻,于是忽然擡腳走上前,站到了他們尊主身側。
修澤側首看他,陸珩略微笑了下。
原本喋喋不休的褚漠溪見到這一幕,表情愕然,話也停在了喉嚨中。
陸珩轉頭看向他,笑意肉眼可見地斂了斂:“褚長老,我等一路趕來有些疲乏,不知可否直接去歇腳之處?”
褚漠溪将沒說完的話咽下去:“自然,請魔尊與左護法随我來。”
龍雲谷内風景秀麗,正道為魔域衆人準備的住所出乎意料的用心。
褚漠溪還打聽到魔尊在魔域時久居懸月崖的情況,特意為之準備了一座清幽的小院,周圍無人打擾。
陸珩從其他住所中挑了一個距離魔尊最近的,随後在褚漠溪複雜的眼神中,走進了修澤的小院。
樹叢林立,幽然靜谧。
耳邊驟然靜了下來,修澤此時才松開了緊繃的那口氣,看了看跟過來的陸珩:“左護法還有何事?”
“來與尊主商議何時去瀝劍宗。”陸珩回道。
提及瀝劍宗,修澤蓦地來了興趣,思忖片刻後道:“今日恐怕不妥,明日最佳。”
今日他們初到,諸多視線關注,不便悄然離開龍雲谷。
三日後便是天極盛會,按照以往的情況,修真界的五千修士将會在後日前來。
因而,明日最佳。
陸珩認同點頭:“那便明晚過去。”
雖然已經心照不宣,但到了此時,他還是問上一句:“尊主可是要與屬下一同前去?”
修澤:“自然。”
院中居所是個兩層的小樓,玉砌雕闌,碧瓦朱甍。
兩人邊說着,邊走進了小樓。
一層為正廳,修澤一眼掃過腳步未停,上了二層,入目是布置齊整的内室,木雕床榻,一側窗前擺放着一張長榻,中間是幾案,案上一尊精緻香爐,飄着幾縷煙氣。
香氣清幽,令人情緒不知不覺輕緩。
陸珩:“還算用心。”
至少這熏香,就是不凡之物,對修煉者頗有好處。
修澤這時才問他:“左護法怎地跟了上來?”
他看的出來,陸珩是有意跟他上了二層。
事實也的确如他所想。
陸珩不語,直接伸出雙手,心念微動從儲物戒中将準備已久的東西取出,展示給修澤看。
乃是一張顔色绯紅,極其柔軟的皮毯。
雖不及渡界樓船的玉榻上那張白色毛毯柔軟,但勝在顔色豔麗,十分少見。
修澤明顯一愣,眼睛在陸珩與皮毯上來回數次後,開口問:“這也是賠罪之禮?”
“是。”陸珩承認,并問了句,“尊主可還滿意?”
他看着修澤,捕捉着修澤臉上的情緒,終于,如願以償看到那雙眼眸深處漸漸浮現的幽然綠意。
綠瞳出現,或許是氣極,也或許是歡喜。
修澤嘴角抿起,走近擡手摸上皮毯,指尖陷入柔軟的绯色之中,聲音都輕快了幾分:“不錯,本尊很是喜歡。”
看向陸珩:“左護法的賠罪之禮,在渡界樓船上已經給過本尊了,這個便算做贈禮,你可有想要的回禮?”
陸珩眼神微詫,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他唇角一揚,如實道:“屬下如今并無想要之物,尊主随意便可。”
他真正想要的,修澤聽了怕是會收回方才的話。
修澤皺了下眉:“也好,容本尊考慮考慮再予你回禮。”
陸珩點頭,随後告退,沒有繼續留在這裡,給足了修澤考慮的空間。
“屬下先行告退。”
片刻後,陸珩回到了自己的住處,腳剛踏進院中,眼神倏然一凜。
他不動聲色走進院中,伸手甩出數個陣盤掠向院中各個角落,霎時間,無形的陣法籠罩了此處院落。
“出來吧。”陸珩道。
話音落下,一道身影憑空出現,赫然是不久前剛見過的褚漠溪。
“見過宗主。”褚漠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