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在耳畔響起的聲音令修澤驟然回神,目光直直撞入了陸珩有些幽深的瞳眸中。
太近了。
他下意識便要後退,旋即想到這是在盛會上,硬生生止住了動作。
心頭空白了片刻,勉強鎮定下來:“左護法誤會了,本尊方才隻是想事情出了神。”
“原來如此……”陸珩說着,卻并未站直身體,保持着這一動作繼續說:“是屬下誤會了,不過……”
他看着修澤的眼睛,道:“屬下倒是很在意尊主的血脈特征。”
修澤先是一怔,手指攥緊了扶手,冷哼一聲:“左護法是越來越放肆了。”
陸珩沒從他雙眸中看到綠意,心中不慌,口中配合回道:“屬下知錯。”
認錯倒是認得很快,修澤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随後正色道:“本尊的血脈特征,左護法不是已經見過?”
陸珩颔首:“但屬下将魔族血脈錄翻閱了一遍,也沒有找到與尊主相符的血脈……”
修澤心虛了一瞬,又恢複如常:“那是它記錄不全。”
“原來如此,不知屬下可有那個榮幸可以得知尊主的血脈?”陸珩問。
黑色毛發,綠瞳,喜食小魚幹……
雖然有了猜測,但到底證據不足,陸珩心中輕歎了下。
不過,雖然問了,卻也不覺得修澤會告訴他。
也确如他所料,修澤沒有說自己的血脈,但又出乎意料的透露了一些内容。
“本尊的血脈來源于上古神獸,那上古神獸體型如山,威武不凡。”
體型如山,威武不凡?
陸珩眼神變了變,威武不凡暫且不說,體型……如山?
他隐晦地打量了下眼前之人,心中思索,從他發現的劃痕以及毛發來看,修澤的原型并不大。
在這點上,修澤倒不至于欺騙他,那麼也就是說,這個原型可大可小?
思緒一閃而過,與此同時,陸珩嘴上說着:“不愧是尊主的血脈,與尊主一樣威武不凡。”
修澤似乎很喜歡聽到這類話,神情未變,周身的氣息卻隐隐透露着幾分愉悅。
而此時,兩人對面的褚漠溪終于忍不住揉了下眼睛,再看過去,頓時面如死灰。
其他人的位置隻能看到陸珩俯身與魔尊交談,雖然距離更近了些,但與之前也沒太大區别。
隻有他的位置與魔尊等高,恰好能看到陸珩俯身的同時,一隻手按在了魔尊身後的座椅靠背上。
乍一看,像是将魔尊攬入懷中似的。
褚漠溪閉了閉眼,他們宗主絕對不對勁,這何止是被魔功影響了性格,怕不是……被迷了心智。
在褚漠溪的努力下,陸珩終于感受到他強烈的目光,站直身體看了過來,笑容收斂眼神無波。
褚漠溪:“……”
剛剛你看魔尊的眼神可不是這樣的。
陸珩一隻手搭在修澤的扶手上,心中清楚褚漠溪是因為看到了他和修澤的相處察覺到了異常。
有些麻煩,但問題不大。
倒是修澤,因為陸珩站起身離得遠了些,心中暗暗松了口氣。
再聞下去,他就忍不住要拿小魚幹解饞了。
不知不覺中,天極盛會已經到了最後一日。
不少修士和魔修傳送出來時都受了傷,不過性命皆是無礙。
修真界與魔域雙方都一副覺得這很正常的模樣,唯有陸珩與修澤不約而同對視一眼。
陸珩輕笑了下:“如此倒也不錯,尊主覺得呢?”
修澤認同颔首。
榜上積分中,目前是修真界那邊更勝一籌。
原因并非是修真界的修士比魔修要強,而是修士擅長結伴而行,魔修大多單打獨鬥。
所謂的資源劃分,就是劃分正魔地界交界處一些秘境的百年歸屬權。
衆人都在關注水鏡之際,陸珩直接找上了褚漠溪。
褚漠溪看着陸珩就這麼光明正大走過來,心中不免吓了一跳,下意識看了眼魔尊。
“有件事與褚長老商議,不知可否移步?”陸珩問。
褚漠溪定了定神:“自然,左護法請。”
兩人的離開,并沒有引起太多注意。
距離廣場頗遠處,不等陸珩出手,褚漠溪已然将一個陣盤扔出去,下一刻,陣法将周圍遮掩。
褚漠溪本來一肚子話,然而到了這時,卻不知如何開口,猶豫了下問:“宗主找我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