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定好航線,星艦可以自動駕駛,不需要人為操縱。
希維星是個小星球,但居住人口也有幾千萬人,除非高空駕駛,否則航道上同樣是人來人往,星艦絡繹不絕。
如果所有人都使用星艦自動駕駛,倒是不會出什麼意外。
但人總會遇到很多緊急時刻,即便開設有緊急航道。星艦駕駛在正常航道中時遇到急事,這時候來不及也不能夠突然改變航向駛入緊急航道,就可能會在正常航道内左沖右撞。
自動駕駛在遇到突入其來的撞擊時躲避反應有些遲緩,此時極有可能會發生相撞。
星艦駕駛事故雖然不常發生,但全聯盟之内的駕駛事故加起來也是一個不小的數字。
因此許陶自從具備星艦駕駛資格以來,在希維星時便很少使用自動駕駛,除非在夜深人靜,星艦稀少時。
比之希維星,首都星這種左沖右撞的情況稀少得多。
畢竟在這樣一座權貴雲集的星球,誰也不知道自己情急之下撞到的是誰。
甚至在首都星遇到無視航行規則、超出規定航行速度的星艦,大家還會有些犯怵,害怕是哪位大人物出行。
碰到的時候總會下意識避開,過後再向星艦駕駛管理會舉報。
星網上還有傳言,首都的權利圈中流傳着一份各個大人物名下各星艦的星艦編号,甚至有詳細的圖冊顯示星艦外觀,下配詳細的文字描述。
許陶覺得這未免太誇張,就謝宴川那一大堆星艦,真的會有人都能夠查到是他買的嗎,況且即使消息通達能夠查到,也記不住星艦編号。
不過畢竟是第一次在首都星駕駛星艦,許陶還是謹慎地選擇了手動駕駛。
一路暢通抵達了目的地,星艦停在一座占地廣大的園區内。
園區不隻有一家研究所,許陶按着導航地址走了一會兒,在一家研究所前站定。
“澤塔研究所”五個字龍飛鳳舞,許陶走進研究所,前台站着一位男性beta,他溫和地笑着問許陶道:“先生,您好,請問有什麼事嗎?”
“您好,我是許陶,和你們所長羅晚女士約了今天見面。”許陶道。
“是許陶先生,請跟我來吧,”他走在前面帶路,“所長正在辦公室等着您。”
在五樓的一間辦公室内,許陶見到了這家研究所的所長,是一位成熟優雅的omega女士。
身着一身幹練的西褲長衫,纖細脖頸上系着低調的素色暗紋領巾,面上挂着親和的笑。
她請許陶在茶幾前坐下,倒了一杯茶放在許陶面前。
“謝謝。”許陶禮貌地拿起茶杯淺淺抿了一口。
“沒想到兜兜轉轉,還是邀請到了許先生。”羅晚微笑着說道。
“是我的榮幸。”
“之前在星網上看到許先生的一篇關于信息素和精神海暴亂的論文,這是我們極力想邀請您加入我們研究所原因,”羅晚看着許陶,語調輕和道,“許先生現在仍在研究這個方向是嗎?”
“是。”許陶緩緩點頭。
“這個研究方向幾百年來的研究人員數不勝數,得出的研究結論都沒有什麼重大突破。反而在研究中途不是轉道隻研究信息素,就是專攻精神海研究。”
“轉而研究信息素的研究員們研究出信息素阻隔劑、信息素抑制劑,還有和信息素相關的發I情期抑制劑。”
“而關于精神海的研究,無數人折戟沉沙,放棄這個研究甚至是件好事。但太多人研究者在自己身上做精神海實驗,在其他人身上做精神海實驗,造成了許多人永久陷入精神海沉眠,再也醒不過來。”羅晚說完,微微笑注視着許陶。
許陶知道羅晚的意思,他垂下眼,淡淡道:“我精神海很穩定,沒有在自己身上做實驗的打算。”
聯盟嚴禁用活人進行精神海實驗,即使其人簽訂自願協議。
畢竟有太多方式能夠讓人“自願”簽訂協議,因此除了違法用其他人進行實驗,便隻能自己身上做實驗了。
羅晚點點頭道:“研究所會盡力為您提供需要的實驗器械和材料。你這次來首都星是否找好住處了?需不需要住在研究所宿舍,研究所給每個人安排的住處是兩室一廳。”
“謝謝,不過我已經有了住的地方。”許陶道。
兩人之後又談了其他,羅晚掌控着談話方向,許陶偶爾說上幾句。
談及許陶的入職,羅晚問他想什麼時候和研究所同事去聚個餐,慶祝許陶加入研究所。
許陶緩慢眨了眨眼,似乎看出許陶可能不太适應這種場合,羅晚道:“或者等明讓過幾天來了之後,大家再一起吃個飯?”
陳明讓過幾天便會抵達首都星。
“可以。”許陶點頭同意。
兩人又交談幾句後,許陶便從研究所離開。
正值落日時分,研究所離謝宴川别墅不遠,單程半多個小時。
許陶不想立刻回去,他駕駛星艦來到中央廣場,買了些鴿糧,坐在噴泉邊喂鴿子。
廣場上人來人往,有人在遛狗,有人踩着滑闆飛馳而過,還有人走到許陶跟前,問他可不可以給自己做寫生模特,許陶搖搖頭,那人歎着氣遺憾離開。
眼看時間差不多,許陶準備回去,他方一站起身,腦海發出尖銳刺痛,眼前一片暈眩發黑,整個人斷線似地往前栽去。
希望摔的不是太慘……
這個念頭在許陶腦海中一閃而過。
等許陶回過神,眼前逐漸清明,他發現他并沒有倒在地上。
有人摟着他的肩膀扶住他,關心地詢問他道:“你沒事吧?先生。”
許陶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搖搖頭,扶住他的人是一個陽光俊朗的年輕omega。
經過幾百年的進化與醫療技術的發展,聯盟中alpha、omega和beta除了在身體構造方面的不同,體形和體能已經相差無幾,就連性别數量都趨近相同。
青年與許陶身高相仿,攬着着許陶重新坐回噴泉邊。
“謝謝你啦。”許陶對青年淺淺扯了一個笑。
“沒事就好,你吓死我了,還以為你精神海暴亂了。”青年在他身旁坐下。
“一點小毛病而已。”許陶輕聲道。
是昨天不恰當使用醫療艙的副作用。
二十四小時過去,副作用開始發作了,許陶腦子仍在發出痛苦的抗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