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奚好奇:“任老闆對公關還這麼懂?”
“過去法條是唯一的武器,現在,輿論場也很重要啊。”任濟指着平闆,“就這樣的,要處理掉太容易了。”
池奚這人是心大,不怎麼在乎别人的評價。
他們罵他一通,他将來又不和他們結婚過日子。但他考慮了一下,自己的負面形象是否會給企業帶來影響。
不給池琳拖後腿,是他堅決貫徹的理念。
池奚笑吟吟地看着任濟問:“任老闆怎麼收錢?”
任濟說:“不收錢。”
正好這會兒助理打電話來說車開出來了,任濟推開椅子起身,走在前面先一步拉開了辦公室門。
池奚跟着走過去,任濟非常自然地讓他先出了門,然後落後半步反手将門帶上。
任濟的态度有變化。池奚蓦地意識到了這一點。
比他剛跨進辦公室門的時候,要客氣多了。
兩個人一塊兒往外走,路過辦公區的時候,任濟的下屬都忍不住驚奇地打量池奚。
池奚頂着投射來的目光,笑着跟任濟說:“任老闆剛才說話的樣子,跟溫總還挺像。”
任濟有些錯愕,然後馬上說:“那哪兒能像呢?”
池奚說:“就是很有手段,雲淡風輕的那股勁兒。”
任濟心下感歎這池少爺嘴可真夠甜的。廢物富二代見得多了,但能不吝啬誇别人出色的真沒幾個。
他趕緊說:“那比溫總還是差遠了。”
池奚确認了,任濟的态度變化就是因為溫既琛。
任濟對溫既琛是敬且怕的。
連帶着他在任濟這裡都不一樣了。
池奚過去仗着池家小少爺名頭,在富二代圈子裡備受追捧。但到那些真有本事的人面前,就不夠看了。
今天這頭一回的待遇,還挺新鮮。
池奚跟着任濟回了家,迎面就看見牆上挂了一大幅畫。池奚的鑒賞水平還行,一眼就看出那畫的色彩用得很漂亮。他多看了一眼,發現底下沒署名。
任濟推書房門的動作一頓,回頭說:“那是溫總畫的。”
“他還會畫畫?”池奚驚訝。
任濟也驚訝:“池少不知道?”
池奚一下就知道剛才那話說得不大好。至少現在在任濟看來,他和溫既琛關系還不錯。
池奚也不知道怎麼圓,幹脆努了努嘴,不高興地說:“嗯,沒讓我看過。”
任濟一臉明悟:“也正常,這些年溫總都不怎麼畫畫了。”
池奚實在按不住好奇問:“你和溫總認識很早?”
“嗯。”任濟這個人口風還是緊,應了一聲,多餘的話一個字沒說。
池奚暗暗嘀咕,心說外頭可一點風聲沒有。
多少人想拉攏任濟呢。
任濟去取東西,池奚也不拘謹,順勢在沙發上坐下給溫既琛打電話。
他過來見任濟,就先把溫既琛送自己那個窩去了。池家本家肯定是不能往回帶的。
電話響了幾秒之後被接起。
溫既琛:“怎麼樣?”
池奚:“我家附近沒奇怪的人盯着吧?”
兩個人幾乎同時開口。
最後還是池奚先答了:“我在任濟家。”
溫既琛在那頭一頓,也覺得奇怪。任濟非常注重隐私,怎麼會把池奚往家裡帶?
這時候任濟出來了,手裡拿着個密封袋。
他看見池奚的動作,馬上問:“池少和誰打電話呢?”
池奚不想他産生不必要的懷疑,就指了指聽筒說:“嗯,小朋友自己在家呢,不放心,隔會兒就得打電話問問。”
任濟的表情滞了滞,說:“池少對這孩子很用心啊。”
池奚:?
那是你沒看過節目吧?我自己聽了這話都覺得違心。
任濟走到面前,把密封袋推給池奚:“你可以檢查一下是不是齊全。”
池奚都不知道裡頭都有啥,怎麼檢查?就說:“我相信任老闆。”
任濟溫和地笑笑說:“時間也不早了,我請池少吃飯吧,把你那位小朋友也請過來,我親自下廚,怎麼樣?”
池奚覺得驚奇:“你們一個個的都會做飯啊?”
溫既琛也是。
像他們這樣的大忙人還熱衷自個兒下廚?對比起來,他這個閑人真是多少顯得有點廢。
任濟點頭,問:“池少吃過溫總做的飯了?”
“嗯。”那确實也是吃過的,節目裡。
池奚還想說什麼,還沒挂斷的電話那頭響起了溫既琛的聲音:“任濟留你吃飯?”
“唔。”
“别吃,回來。”
溫既琛想來想去,隻能想到一個任濟會把池奚邀請回家的可能——
任濟男女不忌,而池小少爺恰好皮相不錯,有時候也确實透着兩分澄(愚)澈(蠢)的可愛。多半戳任濟喜好了。
“回來?哦……好。”池奚也沒打算留這兒,帶溫既琛過來就更不現實了。
池奚挂斷電話說:“任老闆,家裡小朋友不高興呢,我走了。”
任濟立即起身送他:“沒事,等溫總平安歸來,再請你和溫總吃飯。”
門關上。
任濟在原地站了會兒,才回過味兒來:“是……防着跟我孤男寡男共處一室嗎?”
“也是。免得等溫總回來,我在溫總那裡還說不清楚呢。”
任濟看到新聞的第一眼,就确認那小孩兒絕對不可能是池奚的孩子。
因為他見過幼年時的溫總。
那分明就和溫總小時候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嘛!那也隻能是溫總的兒子了!
任濟想來想去,覺得不能就自己一個人突然堪破了這個驚天大秘密。而且這裡頭還有些細節他還沒捋順,得有其他人跟着捋捋,這樣避免思維誤區。
他給溫既琛的心腹打了個電話:“你去看看新聞。”
三分鐘不到,心腹就給打回來了:“怎麼回事?”
任濟想了下:“我記得以前溫總一直說,他這輩子都不會結婚。”
心腹:“啊。”這一聲代表肯定。
任濟:“我們怎麼都沒想過,那是因為……咱國家法律不允許呢。”
心腹:“啊?”這一聲代表震驚。
“你看見那池家小少爺了吧?長得挺漂亮吧。”
“看、看見了。”心腹有點恍惚,隐約記得上次在宴會上見到這位池少,斜睨着眼,那勁頭跟恨不得沖過來一頭創死他們溫總似的。
不過……确實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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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奚這廂走出去沒多遠,就又接到了溫既琛的電話。
“出來了?”溫既琛在那頭問。
池奚應聲:“對啊。”
“你也湊任濟耳邊說話了?”
“?”這叫什麼問題?
溫既琛不冷不熱地提醒他:“任濟喜歡長得好看的男孩兒,你别做讓他會錯意的舉動。”
池奚驚恐:“什麼?!他是gay!”
“還亂貼着人講話嗎?”
“我沒貼着他!”池奚發誓。
所以就隻禍害我?溫既琛話到嘴邊,又覺得這話奇怪,一下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