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鳴瞥他一眼:“鄰居。”
“啊?鄰居?”
“不是,正經人誰和鄰居一起去遊樂園啊……等等,”他突然回過味來,“你鄰居是那個騎機車的酷仔是吧。”
“沒記錯的話,是個Alpha吧,”賈盛瞳孔地震,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兩個Alpha一起去遊樂園……你真的要搞AA戀啊?”
“嘶——”陸鳴給了賈盛一腦瓜蹦兒,“都說了是鄰居,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和鄰居一起去遊樂園也很奇怪啊。”賈盛一邊揉腦袋一邊抱怨,“你這手勁忒大。”
“還有一小孩。”陸鳴補充。
賈盛指了下旁邊的文件大山,一臉狐疑地看着他:“時間這麼金貴的陸總,和普通鄰居去遊樂園帶小孩?”
“那天剛好休息。”陸鳴說完,自覺沒什麼信服力,大好休息日,他應該在看書的。
陸鳴歎了口氣,合上文件夾,停頓了很久。
賈盛沒有催他,坐椅子上雙手環抱,像是在審犯人。
“我……”陸鳴輕放在桌面的手不斷相互交叉又放開,這是他思考的下意識行為。
“他……”片刻後,陸鳴像是理出了答案,“讓我有種超出掌控的感覺。”
說完,他還是覺得這個說法不夠貼切,但暫時找不出更好的描述。
第一眼,他以為池還是那種城市裡時不時看見的拉風機車少年,但後來他發現,池還是真酷,酷到一句話也不留揚長而去。
後來,這個酷仔卻在學校被他撞見乖巧溫和的另一面,池還是兩個極端組成的矛盾體,讓他産生了久違的好奇心,忍不住刺激他試圖看池還的反應。
“嗡嗡。”桌上手機震動一下,陸鳴劃開,是池還的消息。
酷仔:[圖片]
酷仔:昨天的洋蔥做了孜然羊肉,放你冰箱了。
陸鳴輕笑了一下,熄滅屏幕。
比如現在,他說不上來是酷還是乖的池還,明明當初讓他去冰箱拿菜隻是自己一時興起的想法,他卻拿完菜做好時不時分他一點,不想欠他半分人情。
“什麼意思?”賈盛想了半天陸鳴剛說的話,還是沒琢磨出來,冷不防又看到陸鳴在笑,“你在笑什麼?”
“沒什麼,”陸鳴思索了一下,問,“你知道,那種坐在高速行駛的車上,翻越山坡的感覺嗎?”
“知道啊,就會心髒一緊嘛,這和這個問題有什麼關系嗎?”賈盛更迷糊了。
“就是那種滞空、失去控制的感覺,他本身就給我一種這樣的感覺,不知道下一秒會落在什麼地方。”
“能不能說明白一點……”
“隻能說到這裡了,”陸鳴輕輕活動一下肩頸,“我答應幫他保守一些秘密,你就當我是對他好奇吧。”
他和池還的事情,要說起來總是繞不開池還的身份,單單一個名字,賈盛隻要稍加上新,就能把池家池家繼承人和機車酷仔聯系在一起,他答應了池還要保密,總歸不能言而無信。
“陸總。”賈盛進來的時候沒關門,王卷敲了敲敞開的門,他的聲音就和他的人一起探了進來。
陸鳴示意他繼續。
“東西都準備好了,随時可以出發去C城。”
“去C城?”賈盛捕捉到重點。
“啊,”陸鳴淡淡應聲,“忘了告訴你,我要出差一個星期。走之前我會把這堆文件解決掉,這一個星期總部就辛苦賈總了。”
賈盛:???
怪不得今天下午讓他閑着,敢情是為下個星期的忙碌養精蓄銳。做資本家,還得是陸鳴。
陸鳴出差回來,已經是一個星期後的淩晨。
電梯從地庫上去時,在一樓停了一下。
他們這棟樓除他和池還外,隻住了一戶,那戶人深居簡出,陸鳴入住以來一次也沒碰見過。所以這次電梯停下的情況确實很罕見,尤其是在淩晨。
陸鳴看了眼手表,将近一點。
算算日子,上次和池還見面還是去遊樂園那天,兩人已經有差不多有半個月沒見面,是他嗎?
短暫的緩沖後,電梯門向兩邊打開。
門後站着一個戴藍色醫用口罩的口罩的陌生男人,遮住了大半張臉,眼下有經年積勞的黑眼圈,左手拎着一個銀色的小箱子。
他高高瘦瘦,穿一件寬松的廓形白襯衫,襯得本就纖細的身材更加削瘦。
電梯門開時,他正在摘口罩,口罩摘到一半,他的眼睛和陸鳴打量的目光對上,然後動作一頓。片刻後,他又緩慢地把摘到一半的口罩帶了回去,低着頭進了電梯。
他背對着陸鳴站定,除了把箱子兩手提到身前,再沒有别的動作。
電梯開始上行,陸鳴開口提醒:“你忘了按電梯。”
男人輕笑一下,搖頭,指了指亮着的按鍵。
“17樓。”
聲音如雲般柔和,卻飄渺易散,襯托得他更加弱不禁風。
他身上有一種消毒水的味道,市面上最基礎的醫用抑制劑就是消毒水味,而在這個男人身上散發出來,反倒是讓人更傾向于相信是這個人疾病纏身,久住醫院而浸淫上的。
17樓就他和池還兩家,不是找他,那就是找池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