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叫我擊敗那隻鳳凰是遺迹的意識?”
這是秋亦的猜測,但他不敢斷定。
虞觀給了他肯定:“是。”
鳳凰一族強者輩出,雖然最後都在第二劫之下煙消雲散了,但是仍有神異殘留,那點微不足道的殘念圍繞在建木與最後一顆鳳凰蛋周圍,最終成了秋亦所見的那隻“鳳凰”。
本來那隻鳳凰不至于如此弱小,它作為遺迹的守護者,加上世界規則的支持,在煉化洞天的過程中甚至能能與大乘期纏鬥。
大乘境修士想要獵殺鳳凰、煉化鳳凰遺迹作洞天也要花千年起步,也隻有虞觀這麼奢侈,直接擒來煉化、層層削弱後再送給煉氣境的弟子,也不怪鳳凰最後那麼不甘悲戚。
秋亦道:“我在遺迹裡見到了一顆鳳凰蛋。師尊,它是什麼情況,還活着嗎?”
虞觀道:“本就先天不足,後來鳳凰一族覆滅,它失去照料,生機已經流逝大半,連血脈也稀釋了,現在最多隻能叫做僞鳳凰蛋。”
秋亦暗忖這有點慘,本來是可以一孵出來就做仙二代的,結果淪落到現在這樣子。
“那它還有救嗎?”秋亦問。
就算不收作自己的靈寵,保護瀕危物種,讓鳳凰一族的血脈在今世再度出現也不錯,好歹是拯救過世界的種族,現在淪落到滅絕也太凄慘了些。
虞觀:“建木葉蘊魂,再加上它自己及時沉眠,最後鎖住了一點點生機。碰上合适的機緣也許能孵化出來吧。”
說完,他又評價一句:“還算機靈。”
秋亦點點頭,懂了,看緣分。
鳳凰一族為世界做的貢獻不少,希望這顆鳳凰蛋能等到那份緣分吧。
“對了,”秋亦忽地想起來,“那個白團子是什麼種族?”
兩劫過去,天地疲憊,已經很少再誕生新物種了,所以天生地養的生靈多數也能找到族群。
虞觀思忖片刻,告訴秋亦:“什麼都不是,什麼都是,它的種族取決于它想成為什麼,你可以給它起個名字以便稱呼。”
秋亦歪着頭,細細端詳着他的表情,然後确認了:虞觀對白團子不甚在意,和對紅魚一樣很不上心。
他心中輕快了些,思索片刻,想起曾經在星網圖片上見過的各式精巧點心,其中就有被捏成兔子形狀的,和白團子長得很相像。
又斟酌兩下,秋亦說:“那就叫白面團吧。”
畢竟它長得像,手感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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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面團再出現的時候得知了這件事,它一點也不介意自己不在場時秋亦就給自己起了個用來稱呼的名字,高高興興說:“好,那以後我就叫白面團。”
秋亦覺得自己起的名字好像不值得白團子這麼高興:“你可以自己起個更好聽點的。”
“不了,名字隻是别人用來稱呼我的,我不是很在意,而且這比紅魚什麼的好聽多了。”
白面團的滿意出自真情,不帶一絲虛假。
它這次從這一天的黎明一直呆到了深夜,秋亦修煉前與它搭話,好奇問它:“你成年後也要一直呆在這裡嗎?”
白面團還是個未成年的幼崽,剛脫離新生狀态。
雖然秋亦覺得在此處洞天裡的生活很好,但抛開濾鏡,站在客觀角度看,堕仙的洞天世界确實荒蕪孤寂、沒有一絲人氣,最近把四季氣候找回來了後,連氣候也變得多變惡劣,不太适合幼崽生活成長。
白面團說:“不。等再過一陣——大概一兩年吧——我就要去外界感悟修行。”
看來在虞觀這裡出去曆練是傳統。
秋亦說:“我兩年後也要離開這裡出去曆練。”
那時主角應該抵達大世界了,秋亦會給他一個别開生面的歡迎禮。
“啊,”白面團驚訝說,“虞觀他舍得嗎?”
“?”
怎麼扯上舍得不舍得了?
白面團繼“娘親”和“爹爹”的發言後,再度語出驚人:“我覺得他舍不得,畢竟你是他的心肝徒弟。”
秋亦:“……被你肉麻惡心到了。”
“虞觀很喜歡你,對你很上心,他是你師尊,你是徒弟,所以你是他的心肝徒弟。”白面團不覺得自己哪裡說錯了,它理了下邏輯,覺得毫無問題。
和小孩子說話時,越是争辯反應激烈對方越是容易不服,白面團也不過是個幼崽而已。
秋亦心中不斷給自己講道理,說服自己跳過心肝徒弟這個奇奇怪怪的東西,卻還是忍不住道:
“他對我上心是因為他認真負責又比較惜才,不是你說的那樣……師尊和弟子之間雖然關系本就緊密,但說是心肝也太過了!而且他早就說過要讓我出去曆練,他不會出爾反爾的。”
白面團不信前一句,不過它贊同了最後一句:“那看來真的是想要你去曆練。”
虞觀确實不是出爾反爾的人,相反,他很重諾,言出必行。
“對,所以你下次還是管好最别亂說了,哪有什麼舍得舍不得、心肝不心肝的,我師尊冷靜理智,沒那麼情緒化。”秋亦自覺獲得勝利,提醒它。
白團子既然以後要去外界,就要管好嘴,不然說不定話一出口就惹來災禍。
雖然秋亦與它隻說過幾句話、本質沒什麼交情,不過既然白團子和虞觀沾點邊,愛屋及烏,秋亦難免多上心點。
白團子心想自己其實也不算亂說啊,它翻閱記憶,這些高境界的家夥不少都把徒弟當心肝、當眼珠子護,誰說虞觀又不會是其中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