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會兒,騰蛇吐着蛇信子遊曳了下來,君臨淵自空氣中聞出一股腥膻的血腥味,這隻騰蛇妖受傷了,而且傷得不輕,竟然隻能化為原型,要知道妖修都以修出人形為榮,一般不輕易展露自己的原型,這蛇妖修為不夠一半人身一半蛇身,平日裡都不愛出去溜達,始終想着盡快修成人形,才想到要把這隻混血靈族養起來當補品。
實際他的血肉哪裡有補品的成分,無非是之前他有修為在身,五行靈氣運走與血肉中,他的血肉卻是都蘊含靈力,但是吃了兩年又沒有給他修煉的機會,他身上早就沒有什麼靈力儲存了。
騰蛇看了看被他豢養的儲備糧,然後遊到另一頭盤起身一動不動了。他被傷了内府,妖丹都差點被碎,若不是跑得快躲進洞裡就要命喪當下了。外面那隻熊和另一隻妖還在打,但是那麼多崎岖的蛇洞夠他們挖的,這就為它争取了療傷的機會。
它當然沒有把那個半死不活的靈族放在眼裡,這兩三年任它宰割的模樣早就令它徹底放心,很快騰蛇便已入定,隻要他在門口重新布置的緊緻不被破掉,他就還能争取多一點時間修複内丹。
等了片刻,君臨淵起身看了看那邊,他已經看出來這隻騰蛇注意不到自己,他試探地動了動鐵鍊,騰蛇果然眼皮都沒顫動兩下,他不知道騰蛇會入定多久,但是這樣的機會他必須賭一把。他已經看出來了,外面不知道是誰跟這隻蛇妖打鬥,若是那邊勝了,那麼被囚禁在這裡的他同樣危險了。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他将小狐狸推開一些,低聲說:“等等我。”
一面,他身手探向下腹,那枚蝕骨釘經過兩年的時間已經跟他的血肉都長在了一起,但是若想要重新得到靈力,他就必須要取出這個釘子。
為了不發出聲音,他抓來脖子上拖拽下來的鐵鍊銜在嘴裡咬住,一隻手來到下腹出摸索着蝕骨釘的位置,然後提氣猛然摳入。展葉原本還不知道他在幹什麼,但是以小狐狸近距離的視角能清晰看到他手上的動作。
隻見他指尖顫抖地摳挖着下腹一枚漆黑的釘子,一點一點抽出來,期間君臨淵幾乎昏迷過去,血不斷自那個窟窿裡湧出來,展葉腦子裡一片空白,卻還記得給他用止血散,這東西新手禮包開出來還有剩,可是血雖然止住了,疼痛似乎更劇烈了。
就見君臨淵渾身打着哆嗦,不知是手指上的血太滑膩,還是太過痛楚,盡數次脫手沒拔出來,整的展葉都覺得痛了,恨不得幫他拔一下算了。
最後随着一聲極力壓抑的悶哼聲響起,君臨淵終于将那枚蝕骨釘徹底拔出體外,這幾乎讓他死了一回,展葉見他半晌都隻能瞳孔渙散地躺在低上急促地喘息着。
他目光掠過那張與開機動畫有幾分相似的臉,最後定在被他咬的血肉模糊的下唇上,他在半途因為太過痛苦已經無意識松開了鐵鍊,之後隻能全憑咬着嘴唇才不至于叫出來。
展葉有些後悔為什麼他沒有早點來找他,若是一開始就不叫他落在那蛇妖手裡,他是不是就不用受這些苦,說到底,君臨淵在他心裡也隻是個遊戲NPC,還不夠份量,若不是跟柳承東這月餘的相伴他對這個遊戲也沒有這麼深的代入感。
柳承東爽朗正直,還有申時鵬那傲嬌的小子在路上各種耍寶,還有之前遇到的形形色色的人,這些人讓他一點一點忘記了這些NPC隻是一團數據,甚至看着君鳴淵額頭滲滿的汗珠,想幫他拭去。
這個遊戲對君臨淵的設定是不是也太過不公了,辣雞遊戲,如果有機會他要投訴劇情策劃。
“……好了。”君臨淵慢慢地平複下來,止血散很好,他的腹部已經開始愈合,這無疑給了他天大的幫助,讓他逃出去的幾率更大了。
君臨淵想摸摸小狐狸,手掌卻停在幼狐雪白的小腦袋上,看着自己沾滿血污的手,他自嘲地收回手,“等我片刻。”
隻要能凝聚靈力,他就能帶小狐狸一起走,他不會讓小狐狸從上面那個洞口出去,誰知道外面是誰,騰蛇對上都能被傷成這樣,顯然不是善茬。
不知過了多久,展葉看了看時間已經到了他日常要關燈睡覺的時候,他打了個哈欠,把小狐狸點了跟随後就将手機擱在床頭櫃上去洗漱了。
等一身濕氣的回到床上時,遊戲裡君臨淵已經起身,他艱難地拖拽着沉重的鐵鍊一步步緩緩沉入水中。
君臨淵按先前小狐狸說的位置走過去,水從膝蓋淹沒到脖子,才感覺到那股上湧的水流沖刷着他的腿,他知道出口到了。
他将那個沉重的鐵鍊拖拽的石頭抱起往那處扔了下去,随着石頭緩緩下沉,他抱住小狐狸閉氣往下潛去。
展葉看進展到這裡覺得還是陪他先把這關度過吧,拿起手機坐在床頭看着君臨淵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