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懷瑾素來有些美名,此刻更是姿态端莊,神色适宜。
每逢皇家擺大宴,家中都是劉氏領着小兒子,這樣的場面他見慣了。
進入後宮之後,那漆紅綠瓦的牆壁顯得窄小了些,長長的巷子兩側每一米左右的距離就站着一個太監。
腳下的地磚格外的平整,似乎是為了降溫,還帶着灑水後的濕潤。
此刻,太極殿内,皇帝坐在龍椅上,神情有些冷淡。
“北疆邊塞,那些個蠻人當真是厭惡至極,如今你鎮壓住了,可随時會卷土重來!”
“朕欲派李龍前去鎮守北疆,你既是回了京城,也當考慮考慮成婚一事了。”
“京城如今正值風光最好時,休得學北疆一套習慣,整日不是練兵就是窩在屋裡不出門。”
景和帝年逾四十,正值中年,他目光如炬,略有些發胖的身形導緻他說話時,顯得有些中氣不足。
而他此刻卻不由得挺直了背脊。
面前立着的男人年逾二十五,身姿高大,今日穿着一身武士官袍,肩寬平整,背脊挺拔如松。
太極殿乃皇宮中宮,修建的極為雄偉恢弘。
室内用八根龍柱撐住了房頂。
飛龍盤旋而上,房頂中間團着騰雲駕霧的五爪金龍。
金龍神色兇悍,半張龍嘴,目光灼灼的盯着下方,似乎是要脫雲飛馳而下。
男人背光而立,清晨的白光勾勒出他高大的剪影,卻令上位者瞧不清他的面容。
“你可曾聽到朕說的話了?”
殿内内侍悄然立在兩側,幾乎令屋内的皇帝聽不到半點兒的聲息。
“臣定當遵旨。”
随着男人開口,大殿内那若有若無的緊繃的弦瞬間松下,悄無聲息的落于地面,消散在這帶着夏日灼熱的微風之中。
“嗯,既然是有心,今日宮學報到,自是有哥兒和女子前來報到,都是皇後掌眼後親自挑選的,雖男女哥兒身份有别,但你身份不一般,遠遠觀望一番倒也不出錯。”
男人微微颔首,随後行禮退下。
景和帝狹長的眼眸帶着幾分長輩一般的和煦目送着男子離開。
等着那高大的背影轉過身時,他的眼眸緩緩地冷了下來。
偌大的太極殿陷入了靜谧之中,内侍們死死的咬着下唇,彎着背脊安安靜靜的立在原地,不敢發出半點兒的聲息。
每每皇帝見過永安親王之後,就會出現這般壓抑的氛圍。
即便是他從未發過火,也未曾殺過人,但總是令内侍們驚懼不已。
此刻,周晟被太監引着走到了一處閣樓之上。
目光所及,便是女眷和哥兒們前往禦花園的路上。
身後的動靜也更為大一些。
似乎是金器滾落在了地上。
男人耳目敏銳,下意識的便瞧了過去。
隻見幾十丈外長長的巷子裡,馬車猶如長龍,其中兩輛顔色統一的馬車突然停了下來,一個侍從慌慌張張的走到一邊,撿起了一個玉制雕刻荷花紋的盆。
周晟:“?”
吉祥十分緊張的撿起了主子專門用來浸泡敷面紗布的臉盆,小心翼翼的看着沒有絲毫傷痕,這才松了口氣。
翡翠在一邊斥責道:“你且得小心些,這可是主子最喜歡的淨面的盆,壞了仔細你的皮。”
微風打着旋兒,将那馬車上挂着的牌子吹的晃晃悠悠。
“壽安侯林氏。”
周晟:“........”
不知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