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落,林懷瑾瞪圓了眼眸。
反倒是一旁的劉氏神色有些震驚,接着開口說道:“老爺可看的仔細?”
林牧也微微颔首,眉宇之間明顯是有幾分意動。
“嗯,當時時間雖不久,但明顯能看出世子乃青年才俊。”
林懷瑾坐在一旁,嘟了嘟嘴,但到底是沒開口說話。
他垂下眼眸習慣性的開始悄然的扣着腰上玉牌上的字。
劉氏倒是有幾分在意。
“說起來倒是巧了,過幾日江家開花宴。”
“哦?”
“屆時,我和瑾兒都去,我倒也是可以探一探江家的口風。”
壽安侯自然是滿意,說道:“雖江家高門,但我壽安侯府邸門府也不是什麼低門,更何況我兒身姿翩然,品性高潔,誰人配不得?”
林懷瑾:“……………”
過了會兒,劉氏又開口笑着說道:“雖然這皇家學堂内,全都是尚未婚嫁的孩子們,但若是現在滿京城内最令人矚目的未婚兒郎,怕是永安親王吧。”
驟然聽到周晟的名頭,林懷瑾隻覺得自己的身子都有些酸疼。
都說永安親王武功獨步天下,他倒是親身體驗過一次。
林牧也顯然知道的更多,他嘴角的笑意去了幾分,神情裡帶着幾許怅然來。
“這一次永安親王回京城,怕是要在朝堂上為國獻力了。”
“那可不是,永安親王神秘,我是沒這福分瞧見過,聽說堪稱吳國第一君子姿容?”
劉氏性子潑辣,說話自然也少了許多京城夫人的規矩。
林牧也了解妻子,他略帶着幾分狐疑的看着劉氏,語氣帶着不贊同的說道:“永安王府怕不是什麼良栖。”
劉氏瞪了一眼他,說道:“你就光知道永安親王不是什麼好歸宿,可你也得看看如今……若是我兒真被那位看中,做了什麼側妃,林牧也,我和你沒完!”
林懷瑾:“………”
看着父親吃癟的模樣,他又覺得好笑,于是對着兩人說道:“那日我倒是瞧見了永安親王,那威儀風姿,簡直完全蓋過了太子。”
“就是性子剛烈,他和太子來尋懷楚,我恰好和懷楚打鬧,他以為我欺負懷楚,一掌便把我掀飛,若然沒傷着,但吓得我腿都軟了。”
劉氏聞言,當即變了口風。
“啊?竟是這般暴烈性子?果真乃蠻……侯爺還是再看看别家公子吧,咱們兒子可禁不住那親王一掌的。”
林懷瑾:“…………”
倒也不至于。
父子三人待了一上午,又是用過了午膳之後,壽安侯前去官府當值,劉氏略有些疲倦便午休去了。
林懷瑾雖然起得早,但卻用了午膳之後卻沒和往常一般午眠,而是吩咐如意去套了牛車,說是準備去西市逛一逛呢。
吳朝的京城不光是權力的中心,也是北方經濟的支柱。
西市則是京城裡最為繁華的地段。
炎炎夏日,午後雖然最是炎熱,但西市的街口人馬絡繹不絕。
林懷瑾帶着帽帏,扶着如意的手踩着小馬凳下馬車。
“少爺,到了西市倒是覺得涼快呢。”
西市可和别的地方不同,在京城之中最為繁華的地方,那也就是吳國最為繁華的地方。
門口白玉雕刻拱門,拱門上乃财神爺招财神像。
拱門正中懸挂玉雕牌匾,牌匾上雕刻“西市”二字。
進拱門,入目便是兩排整齊的商鋪,商鋪乃上下兩層,二樓上有陽台。
西市背後有一條活水河,後面龍骨水車引水,猶如雨水一般灑落在房頂上。
但卻隻反複流在後院兒,最後猶如潺潺溪水彙入河水之中。
前院兒雖無水,卻仍舊帶着清涼,絲毫沒有酷暑的炎熱。
林懷瑾一路閑逛着,人來人往的,其中不乏和他一般戴着帽帏之人,他倒也顯得不突兀。
他剛走到一處極為出名的西蜀布料店,忽然從内裡走出來一行人,帶頭的少年身長筆直,穿着華麗,就是容貌也是少有的俊美。
林懷瑾沒想到人能這般浩蕩走了出來,他被吓了一跳,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
而那少年也猝然頓住了腳步,行禮道:“冒犯公子了。”
林懷瑾雖然被吓了一跳,但也穩住了身形,在外他素來最是端儀而優雅的。
姿态如竹,飄然還禮。
“公子客氣了。”
兩人都是不凡之人,少年郎俊美,而戴着帽帏的哥兒雖瞧不清楚面容。
但身姿飄然,腰肢更是不盈一握,光瞧着身影就是絕代佳人。
隻是話說完,那略帶擾人的聲音傳入了林懷瑾的耳朵裡。
“喲,懷瑾少爺竟是一人來西市?”
說話之人嗓音倒也算是好聽,但語氣之中帶着一股天然的傲慢。
沒等林懷瑾回答,江雲走上前,用略帶着詫異的語氣開口說道:“本郡主還以為懷瑾少爺定然是要和懷楚一起來西市呢。”
“畢竟,你幾乎是什麼場合都要和懷楚在一起的。”
這話聽着便讓人覺得别扭,就像是林懷瑾是林懷楚的小跟班似的,林懷楚到哪裡,他便是跟到哪裡。
雖然一定程度來說,林懷瑾确實是故意和林懷楚交好的。
畢竟跟着主角走,多少會受到了主角光環的庇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