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這次訂了個包廂,在藍夜頂層,藍夜越往上級别越高,但頂層其實不算最高的,地下的幾層賭場更難進。
除了岑霧這個背誦全文的,就連謝商景都不一定聽過。
藍夜頂層的長廊幽藍如夜,錾金壁燈點綴兩旁,是紙醉金迷之下更堕落的暗影。
岑霧沒打招呼,不由分說推開包廂的門,包廂裡已經來了幾十個人,王越被衆星捧月圍坐在中間,懷裡摟着幾個漂亮女孩。
所有人都同時擡起頭。
包廂裡有好幾個侍應生,謝歸瀾跟季長玉都在,還有幾個女生,臉色都不太好看,也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
季長玉一見到岑霧,心裡就咯噔一下,他知道岑霧有多讨厭謝歸瀾,别看到謝歸瀾在這兒,又突然發癫。
他拉住謝歸瀾,想讓謝歸瀾往他旁邊站站,謝歸瀾卻沒動,眉眼籠罩着包廂内幽藍色冷暗的光,望向岑霧。
岑霧沒看他,隻是經過他的時候,碰了碰他的手腕。
“……”
又碰他。
謝歸瀾腕骨那片皮膚有種很難耐的感覺,心裡也跟着有種莫名的煩躁。
王越一對上岑霧的臉,眼底就帶上股狠意,但他很好地掩飾住了,扯出個笑就想問岑霧怎麼纡尊降貴來這個地方。
岑霧卻已經拿起個酒杯,霧霭朦胧的漂亮眼睛彎着,舉起杯子說:“今晚,我們聚在這裡,是為了慶祝我們越哥的生日,祝他的人生以後發爛……不對,發光,發亮。”
岑霧酒量還是不錯的,當導演難免有個應酬,他輕易不會喝醉,這個身體的酒量也不錯,岑霧一杯下去,臉色都沒變。
王越臉上肌肉控制不住地抽動,他頭上縫了三針,才摘掉紗布,岑霧又來。
到底想怎麼樣?!
王越沉着臉盯了岑霧幾秒,突然一拍手笑起來,跟岑霧說:“二少居然願意賞臉喝我的生日酒,我這祖墳冒青煙了啊。”
岑霧都不願意敷衍他。
王越晚宴酒席泡多了,這股味兒熏人。
岑霧去沙發坐下,但沒挨着王越,特意挑了個離他遠的位置。
王越手臂僵硬地擡在半空,又笑着自己放下來,不耐煩地使喚旁邊女孩說:“去啊,趕緊去給二少倒酒。”
女孩連忙起身。
岑霧擡手擋住杯口,沒給他面子,但包廂人太多,他嗓子又緊繃起來,“我…我不喝了,這麼多人圍在這兒幹什麼,都出去。”
他轉過頭盯着謝歸瀾。
謝歸瀾隔着人群跟他對視了一眼,拉住季長玉就走,王越卻突然出聲,“等等。”
王越就是沖着謝歸瀾來的,上次沒教訓到謝歸瀾,反而自己挨打又受氣,還丢人。
他想找回場子。
沒想到岑霧又跟了過來。
但這口氣咽不下去,王越眯起眼,跟謝歸瀾說:“先别走啊,這一晚上挺累的,就在這兒歇會兒,喝點兒酒,玩個遊戲。”
王越讓人把轉盤拿了過來,又倒了十杯很烈的威士忌。
“好歹我過生日,”王越望着謝歸瀾,語氣商量,“給我個面子,我替你轉。”
王越也不等謝歸瀾開口,就伸手撥了下轉盤,轉盤上都是各種玩法。
幹淨點兒的,真心話大冒險,數七,或者蹲起之類的簡單體罰。
髒點兒的就什麼都有。
轉盤指針很快就停下來。
王越誇張地呦呵了一聲,“傳牌,順時針……這麼巧,下家是二少啊。”
謝歸瀾沒動。
“傳牌,”王越似笑非笑地說,“沒玩過嗎?嘴對嘴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