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被壓在身下,彌生的頭發被兩面宿傩抓在手心。
……非常近的距離。
彌生可以聽見兩面宿傩沉穩的呼吸。
彌生呆呆眨了眨眼。
兩面宿傩不像自己,氣息總是短而不均勻的,他有蘊含着無限生命力的身體,每一次呼吸都力氣十足,兩面宿傩有一具可以活到100歲的身體。
彌生按住了兩面宿傩的手腕。
“宿傩,你要活到100歲。”
兩面宿傩多少有點滿頭問号。
“這個數字有什麼特别的嗎。”
彌生:“……沒有。”
沒什麼的特别的,隻是他還沒來到戰國之前,在他迷迷糊糊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接受急診時,他經常聽到家人和友人在身側這樣念叨。
彌生,你要長命百歲。
他們以為自己睡着了聽不到。
其實彌生全部都聽到了。
兩面宿傩皺眉,他親愛的兄長又不知道在想什麼,他不喜歡彌生露出這幅馬上就要飄走了的憂郁表情。
彌生要悲傷,要憤怒,要羞恥,要喜悅——
兩面宿傩在這些詞語後面補上定語。
要這些都是因為兩面宿傩。
兩面宿傩:“我要活那麼長,那你呢。”
彌生:“……”
以前就不會有人這麼問他,大家都顧及他的身體,這些敏感的話題都不會出現在他清醒的時候。
但此刻,彌生卻如釋重負。
“我可能活不到100歲。”
兩面宿傩:“不許。”
彌生忍俊不禁:“這是你能決定的嗎?”
兩面宿傩眼神頗為晦澀。
“本大爺能決定。”
腦袋又挨了彌生一個巴掌。
彌生:“不許沒禮貌。”
兩面宿傩:……
兩面宿傩:算了。
反正彌生是自己的所有物,這是早就确定的事。
彌生的一切——全部歸屬于兩面宿傩。
當天晚上兩面宿傩還是上了床,半點沒有兄長威嚴的彌生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架勢。
“下個月就是阿詩姐的預産期,你少出點門。”
兩面宿傩:“怎麼,我能幫她生孩子?”
彌生熟練的一巴掌拍在兩面宿傩腦門上。
“……我是怕有變故。”
兩面宿傩不置可否。
彌生:“……殺生丸下個月不能來村子,你多照看一些我也安心。”
兩面宿傩挑眉。
西國那邊最近有動亂,殺生丸的父親鬥牙王忙着處理戰事,連懷孕的人類妻子都有些疏于照顧,殺生丸作為西國君主的兒子當然腳不沾地。
兩面宿傩對這些事了解的比彌生清楚,他隻是好奇彌生為什麼不安。
彌生:“……直覺吧。”
他也說不清自己為何不安,一種莫名的危機感環繞着他,讓他下意識向最信任的家人尋求幫助。
兩面宿傩:“我會少出門。”
彌生松了一口氣。
兩面宿傩:“紫藤花幹花呢?”
彌生:“我做成香包了,一直随身帶着。”
兩面宿傩:“難怪。”
彌生:“什麼?”
難怪最近屬于彌生的血肉香味混雜了一些花香。
紫藤花的香氣從某種程度上可以遮掩人的氣味,但血肉的香氣迷人到彌生這個地步,那點紫藤花聊勝于無——甚至變成一道輔香。
襯的彌生更加饞人。
兩面宿傩翻身把人壓在懷裡,頭照常埋進彌生的頸窩,彌生有點怕癢地扭來扭去,終于在兩面宿傩懷裡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
兩面宿傩順勢輕輕啃咬彌生的肩膀。
自從上次鬼王險些被繼國緣一一刀砍了腦袋,鬼舞辻無慘就像灰塵一樣融入了這片土地,五條粟駐留良久也沒能再發現什麼線索,現在就算把鬼的消息放大成天皇重視之事——
除了鬼殺隊經費喜提翻倍,線索依然為0。
不過兩面宿傩不大在意鬼這種東西的死活,一切都是他建立自己情報網時順帶得來的消息。
彌生被啃的睡不着,“好了宿傩——你沒事幹明天來陪我澆水!”
兩面宿傩被打斷思緒,随口答應。
說是陪彌生澆水,其實都是他一個人幹活。最近彌生的身體比前段日子動不動就感冒乏力好了很多,但能使喚兩面宿傩幹活彌生總是非常樂意。
“等咱們院子裡開滿菊花就是不一樣的風景啦——”。
在這個信息閉塞的鄉下,就算誰家弄來了稀罕物件也不過是小範圍的新聞,彌生想着即将被新的花朵裝點的院落開開心心陷入了睡眠。
一夜無夢。
然而距離小院幾百米的地方,五條木咽了咽口水,他神色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