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傳來熱乎乎的痛感,奈利修卻毫不在意。
他很開心,一種輕飄飄的、像棉花糖一樣甜軟的情緒充盈着他的内心。
他覺得自己的開心多得要溢出去了,卻不知道該用什麼方式表達出來,胸口憋悶得厲害,就有些無措地看向離自己最近的角名倫太郎。
角名倫太郎提醒:“現在應該和那家夥擊掌,他已經舉着手等着你了。”
奈利修擡頭一看,宮侑果然已經擺好了擊掌的手勢。
他就跑過去,伸出手,用力地拍了上去。
“啪——!”
宮侑被這一下痛到跳起來:“奈利,擊掌的時候就沒必要用那麼大的力氣了!”
“哦哦,對不起!”奈利修連忙道歉。
宮侑龇牙咧嘴吹了半天,吹着吹着,又突然痛快地大笑起來。
“算了算了,下次注意就好。”他笑得眯起了眼,“看到他們的表情了嗎?奈利,給你托球的感覺好爽啊。”
奈利修眨了眨眼,思考了一下自己現在應該做出什麼反應。
最後,他也眉眼彎彎,綻開笑容:“嗯!”
……然後他就被尾白阿蘭吐槽了。
在奈利修被阿蘭教育“不要随便學習侑的笑容,看起來欠欠的”時,其他選手都在忙着震驚。白鳥澤的選手們尤為吃驚,暗戳戳地觀察着他們王牌的反應。
畢竟這樣響的聲音,他們隻在他們的王牌扣球的時候聽到過。
牛島若利确實有些驚訝,在那個12号扣球之後,視線就沒離開過這個人。
但他心裡卻産生了淡淡的疑惑。
天童覺揚眉,替他把這個疑惑問出了口:
“若利君,那個12号力氣好大啊——可為什麼他隻是個替補呢?”
在比賽的下一輪中,角名倫太郎再次發球,大沢高校的選手們已經整理好震驚的情緒,恢複了比賽的狀态。在自由人接到排球之後,有序組織進攻。
排球在球網兩邊飛了兩個來回,再次回到大沢高校那邊時,大沢高校的二傳剛剛碰到球,就将排球送出。
站在他身邊的攻手緊跟着起跳,宮治和尾白阿蘭迅速跟上,組成雙人攔網。
但排球卻沒有飛向前排,宮治和尾白阿蘭撲了個空。
大沢高校後排的主攻手向稻荷崎發起後三進攻,大耳練的攔網遲來一步。
排球擦過大耳練的手指,朝着稻荷崎後場飛去。
而由于上一輪的火力分配,稻荷崎衆人的站位相對分散,自由人赤木路成更是還在球場之外。
這一球,恐怕是救不回來了——正朝着場内飛奔的赤木路成這樣想着。
但與此同時——
球場中央的奈利修動了起來。
隻要是打過排球的人,應該都無法眼睜睜地看着排球落地而無動于衷,就算奈利修隻是個入門一個月不到的菜鳥,也無法忍受這種情況。
所以,在奈利修思考要怎樣救球之前,他的身體就自己動了起來。
像一隻敏捷的兔子,飛快地竄向衆人後方。
不過一個眨眼,他就來到了球場的左下角。奈利修擡頭,天空一般清澈的藍眼睛中倒映出黃藍相間的排球,倒映出排球旋轉着、高速飛來的情景。
他看得很清楚。
排球的方向、位置,乃至落點。
旁觀的天童覺也發現了這個位置的絕妙之處,眼睛一亮。
但是——
奈利修瞳孔微微縮小。
“咚——!!”
手臂還沒來得及伸出去接球,排球就先一步砸中金發少年的腦袋。
在别人的視角裡,他甚至還是自己迎上去的。
剛從球場中央沖到後場,就被排球砸得一個後仰,直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天童覺:“……”
OK。
他總算知道這孩子為什麼隻能當替補了。
排球落地,在木質地闆上骨碌碌滾遠了,稻荷崎衆人目瞪口呆。
“奈、奈利!”
他們咻地一下圍了上去。
摸摸腦袋,揉揉鼻梁,檢查奈利修有沒有流鼻血。
奈利修就這樣任由他們擺弄,眼神放空。
銀島結看他這表情,更加憂心忡忡:“是不是被砸傻了?”
“有可能,”宮侑伸出三根手指,在奈利修眼前晃了晃,問,“奈利,這個數字是幾?”
奈利修回神,捂着發紅的額頭爬起來:“前輩,我沒變傻。”
宮侑堅持不懈,把三根手指怼到奈利修眼前:“所以你覺得是幾?”
奈利修:“……是3。”
宮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高興地說:“還好,奈利真的沒變傻。”
尾白阿蘭:“……”
“我覺得你才是需要進行這種簡單的智力測試的人。”
奈利修最後還是流鼻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