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沒有良心的達米安發出惡魔的聲音，妄圖扭轉再世耶稣純良的本心。

他偷換概念，“如果你的力量隻是為了守護而存在，面對敵人不出手，難道不是一種變相的縱容？”

“縱容他們以為傷害别人不過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縱容他們繼續傷害别人，甚至更進一步的做壞事。”

“隻有讓他們真正知道了痛，知道了恐懼，才會停止這一切。”

喬納森覺得哪裡不對，但不知道哪裡不對:“可是……”

達米安繼續:“沒有人能夠保證自己不被傷害，哪怕是蝙蝠俠都有被背刺的時候。”

說着他轉過臉，綠色的眼瞳顔色濃郁，仿若蠱惑人心的上等寶石，足以令無數人為之癡迷瘋狂，“到那時，你是一名再好不過的幫兇。”

……

回家的路上，布魯斯拒絕了達米安開車帶他的提議。

坐在駕駛位上，把握方向盤大權的哥譚甜心斟酌話語，“今天的事——”

達米安扭過臉，“我沒有錯。”

語氣平平淡淡，卻不容反駁。

顯然達米安并不覺得自己有錯，并毋庸置疑地貫徹他的想法、思維，以及造成的成果。

是的，達米安願意用『成果』來形容那一群腫了臉或者腫了眼或者全身腫了的霸淩者。

布魯斯幻覺頭開始在痛。

“不，我并不想對你的想法做出任何評價。”

面對他人被霸淩，達米安選擇出手并沒有錯，從各個方面都是如此。

那位老師雖然話裡話外都希望達米安受到該有的教訓。但身為一個有着自己合理判斷的成熟父親，布魯斯.韋恩并不覺得達米安需要改正。

好吧，或許有一點他的便宜兒子确确實實需要改一改。

布魯斯猶豫一瞬，還是繼續耐心道，“我的意思是，他們還隻是孩子。”

“你或許下手可以輕點？”

倒反天罡，你聽聽你自己在說什麼。

達米安反問:“『孩子』？”

表面十幾實際五歲的達米安從年紀上來說，才是所有人裡當之無愧的“孩子”。

布魯斯:……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你們不一樣！”

達米安幽幽道:“是您讓我來學習，如何做一個普通的孩子。”

說着，他意味不明地重複了一遍，

“是的，普通。”

惹事打架不普通嗎？

身為一個普通人，達米安更不覺得自己有錯。

布魯斯:“…………”

難道他還錯了嗎？！

天知道，他隻是想讓他的便宜兒子享受一個普普通通的童年！

憋着氣的老父親不再吭聲，一腳油門踩下去，直接飙車回哥譚。

線條流暢、性能完美的跑車一騎絕塵。

……

不出意外，達米安第二天晨練完吃早飯時，在哥譚報紙的頭條上，看到了他家老父親飙車的身影。

盡管隻有車屁股。

現在的小報真是沒什麼可寫的。

黑發綠眼的小孩一邊吃飯，一邊随意想着。

為小主人收拾好早餐的管家适時出現，微微低身，“達米安少爺，老爺說今天他有事，就不陪您一起用早飯了。”

嗯？

這話說的沒頭沒腦，布魯斯什麼時候起來過？

達米安疑惑地放下剛拿起的刀叉，目光投過去。

阿爾弗雷德八風不動地微微一笑，保全了自家老爺那岌岌可危而又應該充滿嚴肅的大家長威嚴，“老爺今天工作很多，比較忙。”

達米安不知道布魯斯又在鬧什麼。

——可能是昨天被堵回去的話讓他覺得憋屈；也有可能是前天夜巡他下手重又沒聽訓斥讓他不高興了；也可能是大前天他和布魯斯打的那一架讓他不爽；也可能是大大前天寫的行動報告上又填了刺客聯盟的消息來源讓他郁悶？

……等等。

回憶一番，發現理由太多的黑發綠眼小孩将本來想說的話咽回去，面不改色地點點頭，态度堪稱從容般平靜，道:“我知道了。”

今天是周末，達米安不用上學。

本來今天他的計劃是十點到十一點寫作業，十一點十分到十二點日常訓練，下午再去追蹤手裡的案子。

可老父親沉重的父愛讓達米安反思最近自己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最後反思的結果是——他準備提高一下最近的工作效率。

于是做完作業之後，他主動坐在了蝙蝠洞的椅子上，開始本該下午才開始的信息抓取與篩查。

查了查基本信息，順便把蝙蝠俠還沒做完的也列成表格。

還有一些資料網上的不是很全面。有些東西估計需要去韋恩莊園書房裡的書上找相關信息。

找了大半天終于找到自己想要的，達米安一邊坐在高椅上核對，一邊順手把放在桌上的财務報表也對了一遍。

——這些對他來說并不難，實在是平日裡懶得去做。畢竟布魯斯一個人就夠了。

交到達米安手裡的案子一般并不複雜，隻是過程十分繁瑣。

下午抽時間出門一趟去資料上顯示的地址，又喬裝打扮跑了一趟富人區問清楚，這才将将把手上的幾個案子整理完。

簡簡單單行動報告寫完，達米安手裡任務告一段落的同時，時間也來到了晚上。

晚餐還是隻有達米安一個人。

寬闊的餐廳空空蕩蕩，隻有靠近主人位置下方第一順序的位置上，擺放了一套餐具。

跟早上的場景不能說很相似，隻能說簡直一模一樣——如果忽視掉餐盤裡的食物的話，達米安還以為自己重新回到了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