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模糊記憶中的樣子很像,但長開了不少。廖方月的五官随他小姑,從小就是個美人坯子,明豔動人,長大了自然也不差。而且對方上的是藝術類高校,形象氣質也是沒話說。
“方月。”看見面前打扮時髦的年輕女孩,溫煦的手在衣服上摩挲幾下,生疏地沖她點點頭。
廖方月眼眶瞬間紅了。
溫煦把她引到沙發坐下,給她倒了杯白開水。
又過了一會兒,他從花堆裡挑出一束向日葵,遞給廖方月。
溫煦不太會和除談郁京以外的人相處,哪怕那個人是他許久沒見的妹妹。他幹巴巴地說:“方月,這是見面禮。你好。”
廖方月眼眶還帶着閃爍的淚花,扯出一個艱澀的笑,道謝。
她悄悄打量着溫煦。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怕對方在這邊受苦被虐.待,如今見溫煦好好地站在這裡,心裡的石頭緩緩落下了。
不過終究是和以前不一樣了。
除了兩人的關系變生疏,溫煦比她記憶裡那個會帶她進河摸魚、上山摘野果的可靠老實的哥哥還要沉悶許多。
時隔多年沒見,她心裡有很多話想對溫煦說。隻是真到見了面,反而說不出口了。
廖方月嘗試聊起這些年家裡的情況,說起前些年家裡蓋了新房,她爸媽開了個雜貨店等雜碎的事情。期間溫煦就安靜地聽着,神情很平靜,沒有過多反應。
她斷斷續續地說了好一會兒,才突然反應過來什麼,臉色白了幾分。
“……哥,對不起。”廖方月的聲音是難過與愧疚。
溫煦疑惑地看着她。
廖方月努力擠出一個輕松的表情,改口去說她媽的近況,溫煦歪頭,果然聽的比方才更認真了。
等她說完,溫煦問:“姑姑身體好嗎?”
廖方月:“好,上個月才去做了體檢,身體很健康。我也順便檢查了,大家身體都很好。”
溫煦點點頭。
廖方月語氣些許哽咽,“哥,你這幾年過的好嗎?開心嗎?”
溫煦點頭, “也挺好的。”
“那個……人,他對你也好嗎?”
“你是說小京?”溫煦沒有猶豫,“小京他對我很好。”
廖方月咬住下唇,明顯是不相信的。可究根結底,還是他們家對不起溫煦。她沒有任何立場也沒資格勸溫煦離開談郁京。
廖方月笑的很勉強,眼眶又紅了。
哪怕知道不現實,她還是小聲說:“哥,如果以後過的不開心,被人欺負了,我們永遠是你的家人,永遠歡迎你回家。”
溫煦想說自己沒有不開心,更不可能被人欺負。不過廖方月那副快哭的表情,遲鈍如他都能察覺出來對方的情緒。
他不會哄女孩子,隻能把要否認的話忍住,幹巴巴地點頭說好的。
下午六點,溫煦鎖好花店的門,下班回家。
到小區時,别墅區的路燈已經亮起了。
家裡靜悄悄的,亮着燈。但要不是玄關處的鞋擺的很正,他都要以為談郁京不在家。
因為今天和廖方月見過面,溫煦進家門時還有點沒由來的心虛,因為談郁京最讨厭他和那邊的人有來往。
溫煦換好了鞋,在家裡走了一圈都沒找到談郁京。最後,他停在卧室門口,擰上把手卻發現鎖住了。
溫煦的目光疑惑,朝裡喊:“小京?”
靜悄悄的,沒有回應。
他下意識扒拉在門上努力去聽裡面的動靜。過了好一會兒,他終于發覺這是個馊辦法,于是拿出手機撥打談郁京的電話。
卧室裡果然傳來熟悉的鈴聲,不過直到挂斷都沒人接。他又朝裡面喊了幾聲,依舊沒有回答。
溫煦心裡升起一點不好的預感。
他的模樣變得有點慌,忍不住原地踱步,跟念經一樣不停呼喊談郁京的名字。
過了幾分鐘還是等不到回應,他開始心急地拍門,像一隻想黏着主人所以不停撓門的小狗,“小京?”
不知過去多久。
“啪嗒”一聲,房門被打開了。
水一點點落在地闆上,潮濕的冷氣撲面而來。
談郁京本身就長得很高,裸着上身站在半掩的門後,漂亮的腹肌若隐若現。他的身上還帶着冰涼的水珠,蒼白病态的肌膚有一半都隐匿在黑暗中,從内而外透出一種刺骨的冷意,給人感覺很陰郁。
溫煦心急如焚,上手去拉他,“小京,你怎麼了?”
談郁京的臉色很白,與之襯托的是紅到近乎妖冶的眼角。他漆黑如墨的眼珠一點點聚焦,最後定格在溫煦臉上。
他甩開了溫煦的手,冷冷地望着他。